只是进了庙里,裴月将军和阿父就有些傻眼了。
问了一圈下来,发现人家圣僧只有预约才能卜卦,两人只得作罢,想着去上两柱香,捐些香火钱,再去圣僧那边约一下,轮到他们的时候下次再来了。
在跟在圣僧身旁的小厮模样的人那里记录了一下,裴月夫妇正要离去,那小厮又追了出来,说:“圣僧请二位里面坐坐,圣僧已经知道了二位意欲何为,这一卦,是圣僧送给二位的。”
裴月和阿父两人一对视,在对方眼里看出了同样的震惊,圣僧的名声在外,果不其然!
两人不疑有他,跟着杏安身后进了熙宁殿。
入目是一帘帷幔,遮挡住了圣僧的真容,更是无端增添了些肃穆庄重,饶是在战场上拼打多年的裴月,都不禁生出一种敬畏之心。
“两位是想算孩子的姻缘吧。”
裴月两人盘坐在蒲团上,头顶传来一道略带沧桑的声音,裴月二人不疑有他,倒是坐在下面的杏安惊讶的抬头望了又望。
裴月有些激动:“对对对,想算一下我大儿子的。”
苍老的声音沉吟片刻,才道:“你大儿子已有姻缘,你是想算他和那人是否合适吧。从我这卦象上看,两位并不适合,相反若是强行在一起,会导致你家孩子晚景凄惨,一生悲戚。”
裴月原本有些动摇的心,此刻更加摇摆不定了,看来那位太子,真是不是她家朗儿的良配,不如趁着这一次卜卦,一并让圣僧帮忙算一下合适的婚配之人。
想到这里,裴月又问:“那依圣僧看,我家孩子命定之人所在何处?”
帘幔之后的星君眼睛一亮,轻咳了声,道:“本是明镜台,何处惹尘埃。施主不要强求,施主与其问我,不如回家去问一问孩子,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施主还是顺了他的心,不然他的一生将坎坷不平、命运多舛,最后落得惨死下场。”
这一席话将裴月吓住了,虽然这位圣僧什么都没明说,但却似乎全都说了,朗儿这一生,莫不是要孤身一人寂寞终生?
想到这里,裴月不禁有些悲戚,帘后之人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绪,语气中带上了些宽慰:“儿孙自有儿孙福,施主不回去问一问,又怎知他是怎样的感受?一切皆是施主的空担忧。”
裴月恍恍惚惚的出了呈安寺,又恍恍惚惚的回了府,醒过神来的时候,她站在朗儿的院门前,她家朗儿一脸正色的恰巧开了门,定定的看着自己。
“朗儿,你,是不是不喜欢盛娇?”
裴朗点头。
裴月有些戚戚然:“那朗儿喜欢谁?阿娘这就准备进宫去,让皇帝将你二人的婚配撤掉,阿娘回来就去帮朗儿再寻好人家。”
“阿娘。”只听得裴朗淡淡道,“阿娘莫要再为我费心,我心已定,明日便去呈安寺剃度。”
裴月虽然心里已经做好了准备,当听到朗儿亲口说出时,饶是坚毅的她,眼底还是沁上了泪花儿。
“好。”裴月应下,“阿娘这就去宫里将事情说明。”
自打那日朗儿从盛娇的宴会上回来之后,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暗地里派人探查了一番,才知道原来那盛娇意欲对朗儿行不轨之事,好在康王爷出手相救才免去那般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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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一次上呈安寺,星君是正大光明的从裴府出去的,那裴文君还在禁足中,听小厮跟他说那裴朗要出家当和尚了,开心的一个晚上没睡着。
终于终于,他这辈子可算熬到头了!
他那个哥哥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竟然自己主动出家当和尚去了,果然老天爷还是偏向自己的,打了自己一巴掌直接给了他一筐枣!
这一开心,抄经书抄的也开心了,跪祠堂也不觉得无聊了,想象着以后的快乐生活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一个月的时间过的很快,裴文君踏出裴府的瞬间,激动的差点要哭出来。
他真的好久没见过外面的天地了,古代真是烦死了,什么娱乐工具都没有,天天抄经书跪祠堂,差点没憋死他!
这一次出来,他第一件事就是直奔呈安寺而去,他要亲自去欣赏一下裴朗,哦不,应该叫和尚了。
备了车马,裴文君直奔呈安寺去。
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听说了不少关于呈安寺的言论,主要都是关于那个圣僧的。
全城上下,无一人不对圣僧燃起崇敬之心,若是外城来的敢说一句对圣僧不好的话,一群人定要摁着那人打他一顿不可。
圣僧卜卦无一卦不准,这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圣僧每周的天气预报,简直太准了!
若是有人说圣僧是天上神仙下凡,都会引来不少百姓的附和,不然怎么能对每一日每一日的天气掌握的那么准确。
圣僧之所以被愈传愈迷,是因为从未有人见过圣僧的真容,圣僧永远都在帘幔后面,听着前来卜卦之人说的生辰八字、姓甚名谁,仅仅根据这些,就能推演出这人的未来之事!
这一月里,裴文君心痒的不行,他出来之前都想好了,先去看裴朗的笑话,再去找圣僧去卜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