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同意了班长的请求之后我便扛着全部拖把走出了教室。
虽然一次扛三根拖把上去会比较轻松但是为了省事我还是一手三根拖把把全部的六根一起提着向楼上走去虽然慢了一点但是总比来来回回上下两次楼好吧。
今天学校的供水系统看样子发生了非常严重故障我们楼层下面的水龙头就算被打开也之后水珠从罐子里滴答滴答地流出来。走到了顶层的水槽情况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打开的龙头里也只有一小股比洗手池龙头还要温和的水流流出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只能一根一根地洗那些拖把才能保证它们中的每一根都能好好地得到清洁。
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我终于在极端恶劣的状况下完成了拖把的清洗然而就在我打算扛着拖把下楼回教室的时候楼梯间上方的那扇没有窗户的铁门引起了我注意。
那是通向建筑物楼顶的一扇已经生满铁锈的旧门和整个学校一尘不染的其他部分显得格格不入。不过因为学校禁止学生走上没有护栏的屋顶这扇门没有什么维护也是情理之中的。
等等为什么感觉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
因为今天一直就在想着之前体育仓库里的那个事情这扇铁门因为非常像仓库后门的那扇门而带给了我非常强烈的即视感。直觉告诉我那扇半掩着的铁门的背后一定会有着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如果是什么人在楼上遇到了大危机的话没准我还可以去助他一臂之力然后做一回无名英雄呢。
怀着好奇心态的我走上了通往天花板的楼梯间里轻轻地推开了铁门之后我来到了这片空空如也的屋顶上。泛黑水泥地面的缝隙之间滋生这浅绿色的青苔而屋顶的边缘则仅仅有着一个三十公分高的水泥墩将这里围住来保证安全。不与其说是为了保证安全还不如说那些水泥墩的存在仅仅是为了装饰建筑物本身而已这个地方如果给学生开放的话一年不知道会有多少人从这里摔下去并命丧黄泉。
现在的时间是晚上六点朝着远处望去万里无云的天空被深秋时节的橘红色夕阳映得通红天空中除了夕阳以外还有一架正在远处的高空中飞行的客机。她拉出的那条水汽线浮现在天空之中让这片除了夕阳的天空变得不是那么的单调与寂寞眼前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如此的祥和惬意。
当然让我变得高兴起来的不仅仅是这片美丽的天空。因为今天是新学期开学以来我第一次和除了叶虎以外的同班同学好好地搭上话的日子虽然我不愿意去和他人交往的内心底线不曾发生过摇动但是出于人类耐不住寂寞的本性班长能把事情托付给我总还是一个能够让人愉悦的事情。
既然这里除了美丽的风景以外便没有其他的东西那么我也不能继续在这里浪费时间了。然而当我转头朝着楼梯间看回去的时候一个蹲在屋顶角落的人影引起了我的注意。
虽然距离有点远但是从着装上看来那应该是一名女生。我朝着她走了过去远处显得模糊的轮廓随着距离的接近而渐渐地变得清晰了起来。这个女生校服胸口上的绿色丝带证明她应该是和我同年级的高二学生如果是这样的话或许能跟她多多少少有点共同语言吧。
心里抱着这样的想法我不知不觉地就在朝着那个学生所在的地方前进了。虽然吸引着我靠近的外力最早只是我内心的好奇而已但是随着与那名学生的距离越来越近我察觉到了一些让人非常在意的东西。
乌黑的长卷发以及那雪白的皮肤让我出现了继铁门之后的第二个即视感然而这一次的即视感却并不仅仅是简单的巧合。在靠近到那名学生的面前时我能够百分之百的确信她就是那名外国转学生古巴哈。
即使是已经进入了这么近的距离把自己的头深深地埋在双腿之间的她却依然不为我所动。虽然我明白自己在班上并不是一个多么受欢迎的人但是这个才进入我们班级三天的女生为什么会对我有着这样不好的感觉?
不对这样匆忙地下结论是不对的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内幕。
这时我联想起了开学第一天时她脸上的表情那如同待人拯救的沙漠之中的玫瑰一般的触感让我一瞬间便明白了她一个人在这里孤独着的原因。虽然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陷入困境但是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为何开学前几天她会把书包落在教室里然后消失而对他人造成错觉的事情也就说得通了。是的她并不是将书包落在学校后独自一人回家而是每天放学之后都会跑到这个天台来这里陷入沉思。
既然是一朵需要拯救的玫瑰那么就让我给他撑起这一把能够挽救她性命的太阳伞好了。然而这个时候我才察觉到因为她是来自于其他国家的外国学生连在课堂上做简单的自我介绍都成问题的她又怎么能够理解我对她所说的话呢。如果她来自那些说英语的国家的话我多多少少应该还能与她进行一些最基础的交流但是这个女生的家乡是伊朗啊。。
等等先前的我似乎忽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伊朗啊陈老师说他是来自伊朗的转学生啊!
虽然说现在的我和家里的关系非常糟糕但是那也只是三年之前的事情。更早的一段时间我因为父亲在伊朗做石油生意而在那个西域过度待了大概四五年的样子而这其中就包括了打造语言基础最重要的小学一年级到五年级。正因为有着关键时期的语言培训我才能够说出一口流利的伊朗波斯语。如果我有着和古巴哈相同的语言为什么自己还要在这个地方变得犹豫不决呢?
“喂你没事吧。。”虚之用波斯语朝着古巴哈问道:“要我送你回家吗?”
似乎是听懂了我的话古巴哈抬起了自己的头。她的脸上留着数道泪痕那雪白的面庞看起来和我第一次见到她时一样憔悴金黄色的瞳孔里则散发出一丝对于虚之的戒备与厌恶。
“来收拾书包回家好吗?”我向古巴哈伸出了自己的手:“在异国他乡水土不服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我小学时在德黑兰也是一样的只要自己鼓足勇气咬紧牙关勇敢地面对挑战世间的一切困难都是可以战胜的。”
古巴哈依然没有开口她在听完了我的话以后不仅没有好转起来她眼神里对虚之的厌恶反倒变得更加地纯粹。她重新把自己的头埋到了自己的膝盖中间不再理会我。
被讨厌了吗我果然不是一个值得别人尊重的家伙呢。
但是把她一个人拉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继续孤独下去绝对不是我的作风面对如此美丽的女孩子却无动于衷也绝对不是一个正常男生应该做的事情。于是我鼓起了勇气朝着她伸出了自己的手打算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浮起来以后带回教室内再看看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啪——
然而就在我把自己的手碰到了她的肩膀上之后古巴哈一个猛烈的巴掌直接重重地打在了我的脸颊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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