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即左右张望一下见所有人都离得远远的听不见两人谈话遂压低声音伸出右手比了一个“五”的手势。凑在岑长倩耳边:“自是不会让岑长史凭白担上风险在下也非是不识时务之人若此次过关以五千贯答谢另外往后但凡在下收入一文也必有岑长史三成定期解送入府中。别嫌少毕竟还有四成要送去越国公那边……为官一任自然不能苦了自己眼下既然有此便利何妨通融一下彼此方便?”
心里极为肉痛所谓“送给房俊四成”纯粹胡扯但害怕岑长倩拒绝故而扯着房俊的虎皮做大旗使岑长倩消弭顾虑能够坦然收下他的这份分成。
自己辛辛苦苦涂改账目、巧取豪夺所得之利润却要分出去三成着实难受不过眼下危机深重只要能过得去也只好以利诱之……
岑长倩负手而立面上依旧带笑缓缓道:“以钱帛收买主官此为贿赂腐蚀扯谎给越国公三成贪墨所得此为栽赃诬陷再加上贪墨渎职数罪并罚之下你可知会有何等后果?”
贺兰楚石有些慌了给钱都不要?
两腿已经战战强自镇定赔笑道:“都是自家人何必这般赶尽杀绝呢?岑长史还请网开一面在下保证上缴所有家产并且从此以后绝不再犯。”
岑长倩轻叹一声:“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远处有人快步走来眼神冷漠的看了贺兰楚石一眼而后道:“启禀长史账目已经核销完毕又对照了库房之中储存的各类物资贪墨数额十分巨大接下来就要前往各个物资采买之处核实账目、取得人证口供。”
岑长倩点点头吩咐道:“抓紧去办吧另外通知下去后勤辎重涉及全军即便调查贪墨事宜也不能影响军资供给将所有账目封存库房中的物资无需留证随取随用。”
“喏!”
岑长倩回头看着贺兰楚石淡然道:“事已至此狡辩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给自己留一些体面吧我会建议高将军将此事在金吾卫内部解决。若不得不送去卫尉寺不仅你的下场好不了大帅也面上无光。”
贺兰楚石面如土色讷讷不能言。
每一个犯错误的人其实也是挑战规则的人没有谁比他们更清楚规则若是不清楚规则又如何挑战规则?
贪墨素来是大案十六卫军队之中一旦发现贪腐事件属于卫尉寺的管辖范畴相当于“军中大理寺”有一整套军法对贪腐事件做出裁决。
最轻也要革除军职、国家机构永不叙用略微严重一些就要充军流放瀚海、西域、南疆、辽东……各处苦寒之地很难有活着回来的时候。
而贺兰楚石很清楚以他的作风、影响、乃至于贪腐之数额都足以判处一个斩立决。
若是碰上一个严厉的卫尉卿抄家都有可能……
可岂能甘心这般伏首认罪?
擦了一下脸上冷汗贺兰楚石哀求道:“可否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向越国公求情?”
唯一能够破除绝境的可能便是求得房俊出手既然武顺娘能够在房俊面前为他求来这个职务想必也能求来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
毕竟武顺娘是贺兰越石的妻子贺兰越石虽然已经死了可武顺娘依旧是贺兰家的媳妇……房俊既然将贺兰家的媳妇霸占予取予求、恣意玩弄那么为贺兰家出一些力岂不是理所应当?
岑长倩叹息一声语气尽量委婉一些:“你以为求到越国公面前越国公就能干预军法、以权谋私?现在的局势你也清楚不知多少人都想要扳倒大帅你这件事若在大帅不知情的情况下处置完毕外人很难说什么可若是经由大帅之手为了防止受人诟病、检举、甚至弹劾大帅也只能大义灭亲从严、从快、从重处置所以我不建议你那样做。”
贺兰楚石面如土色心底权衡纠结觉得岑长倩说的不错。
岑长倩笑容温煦拍了拍贺兰楚石的肩膀:“走到这一步怨不得旁人自己犯下的错自己背负就好。无论如何有大帅这一层关系在只需度过当下这一劫他日东山再起犹未可知可若是恶了大帅你可当真就走投无路了。”
贺兰楚石明白这番话实乃金玉良言可如此一来前程尽毁如何甘心?
咬了咬牙低声道:“我若是戴罪立功能否从轻发落?”
岑长倩奇道:“你还有同党?”
贺兰楚石摇摇头:“非是这件事而是有人暗中串联关陇旧部私下收拢甲胄弓弩图谋不轨……”
岑长倩眉毛一扬:“谁?”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