遂叹气道:“好歹萧家与房俊也算是姻亲晚上吾陪你一道去一趟梁国公府吧试探一下房俊的口风。不过你也要做好准备想想如何才能将其说服才是。”
崔信心事重重的颔首。
萧瑀又道:“现如今崔敦礼已经是兵部尚书更是陛下心腹之臣固然比不得房俊却也算是朝堂新贵如若有他在一旁推波助澜山东子弟返回山东之事也多一份希望。”
提到崔敦礼崔信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时至今日山东世家在追逐朝堂权力的过程之中大败亏输不仅无法将张行成推到更高的位置反而使其遭受牵连逐渐被边缘化此番朝堂官员调整更是被勒令致仕……
崔敦礼乃是山东世家唯一可以问鼎六部尚书的一位本应该是山东世家在朝堂之中的强援却又因为其兄长莫名其妙之死使其与山东世家反目成仇。
此等情形之下哪里还能指望崔敦礼出力?
萧瑀提醒道:“你们之间到底有什么旧怨吾并不知但无论如何崔敦礼都是山东子弟出身不管走到哪一步都无法洗脱山东子弟血脉若他坐视数万山东子弟朝不保夕、生死难料世人对他会是何等风评?只要抓住这一点让崔敦礼出力并不难。他是兵部尚书俘虏如何处置是有话语权的最起码也可以直接向陛下上书谏言分量很重。”
就算崔敦礼与山东世家所有的家主都有仇可总不能漠视那些山东子弟的生死吧?你既然是清河崔氏出身那么便是血脉相连一个连血脉亲情都不在乎的人又岂能对君王尽忠、对父母尽孝、对朋友尽义?
简而言之就是道德绑架……
……
故而当崔信登门的时候崔敦礼虽然恨不能将其拒之门外却也不得不见。
正堂之内崔敦礼耷拉着眼皮喝茶对于崔信这位山东世家领袖并无太多尊重放下茶杯淡然道:“这件事非是吾不愿为之实在是爱莫能助您还是另请高明吧。”
崔信对于崔敦礼的态度也不着恼叹气道:“这件事并不是你不想管就可以不管的万一陛下将这数万山东子弟流徙边疆你也难辞其咎毕竟你是清河崔氏子弟是山东世家一份子拯救山东子弟责无旁贷。”
“砰!”
崔敦礼狠狠一拍案几怒目相视:“居然想要用此等卑劣之手段来威胁于我山东世家千年诗书传承到了如今却是这般寡廉鲜耻皆拜汝等愚钝老朽之所赐!现在认我是山东子弟了?谋害我的兄长想要嫁祸旁人的时候你们是怎么想的?你们可以用山东子弟的性命去达成你们不可告人之目的我却连置身事外都不能?简直岂有此理!”
被一个晚辈这般当面辱骂崔信面红耳赤但现在有求于人却也只能忍受耐心道:“事已至此谁错谁对又能如何?只要将这些山东子弟带回山东你便是山东世家的功臣自今而后必将载入各家族谱世代铭记。”
“呵呵!”
崔敦礼冷笑一声不为所动:“你们愚蠢透顶不顾家国大义悍然支持晋王反叛最终落得一个一败涂地的下场却还想让我冒着得罪陛下的风险去替你们挽回最后一点尊严……”
顿了一顿崔敦礼续道:“如今兵部事务繁杂我吃一口饭还要返回衙门不便与你纠缠。实话跟你说一句吧这些山东子弟你不可能带回去的最起码三五年之内绝对不行。”
崔信大吃一惊忙问道:“陛下到底打算如何处置这些山东子弟?”
崔敦礼略作沉吟直言道:“这件事本不应当泄露的但你既然登门我也不能漠视不管……回去之后多多配合朝廷丈量田亩莫要在其中作梗待到田亩丈量清楚、登记造册或许就是这些山东子弟回归之时。”
他不愿意管这件事但既然崔信已经登门就意味着他不可能置身事外否则他日自己必定被污蔑成“冷漠无情”的家族叛徒在这个名誉大于一切的年代足以让他葬送掉锦绣前程。
况且这件事虽然一直未曾向外公布但也不算什么机密提前告知并无太多不妥……
崔信愣了半晌疑惑道:“这是打算将这数万山东弟子作为人质?朝廷丈量田亩到底意欲何为?”
崔敦礼已经不愿多说端茶送客:“此乃陛下之敕令身为臣子只需照章办事即可问那么多作甚?吾稍后便要赶回兵部衙门不能设宴款待您还是请回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