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校尉推开门快步而入施礼之后禀报道:“启禀大帅晋王殿下来了。”
尉迟恭浓眉紧蹙奇道:“殿下不在承天门待着居中指挥怎地来到此处?”
承天门的战略地位十分重要几乎与玄武门等同进可攻、退可守况且现在崔信率领山东私军与入城的刘仁轨大战正需要晋王在承天门指挥调度、稳定军心跑来这昭德殿作甚?
做监军吗?
简直乱弹琴……
李道宗也叹息一声不过并未多言招呼尉迟恭一声:“人都到了出门迎接吧。”
尉迟恭一脸不悦抿着嘴与李道宗一起出门便见到李治在一众禁卫、内侍簇拥之下冒雨而来。
“末将见过殿下!”
“快快请起!”
李治上前两步将门前施礼的李道宗、尉迟恭虚扶一把面色凝重道:“两位将军率军在此死战兵卒浴血奋战伤亡不知凡几本王在承天门上如坐针毡故而前来此处与汝等忠臣义士并肩奋战是胜是败、是生是死不离不弃!”
冠冕堂皇的话儿他素来会说断然不会承认自己待在承天门上怕死……
尉迟恭性子烈、心眼直闻言蹙眉道:“殿下有此爱兵如子之心军中上下感恩戴德皆愿为殿下效死力但现在城中战局也极为重要万一崔信兵败致使刘仁轨直抵承天门下届时……”
“门外不是说话的地方殿下请进门之后详细叙说。”
李道宗打断尉迟恭的话语侧身请李治入门然后抬起头看了尉迟恭一眼微微摇头。
他知道尉迟恭接下来就要责备李治不顾大局、放任长安城中战事了他也是如此想法可现在李治都已经来了难不成还能给赶回去?
既然不能更改难听的话就不必说了……
尉迟恭理解李道宗的意思沉着脸、憋着气一声不吭的随同李道宗将李治请到屋内上座。
萧瑀、褚遂良等人也随即进入……
虽然是零时征辟的地方充当“指挥所”但昭德殿内各种设施一应俱全禁军撤退之时也并未将器物损毁故而李道宗、尉迟恭进驻此间之后烧水、煮饭等等生活设施都仔仔细细检查一遍确认无下毒之痕迹便予以征用。
这会儿有校尉烧了水、沏了茶端上来放在书案之上李治占据了主位李道宗、尉迟恭、萧瑀、褚遂良等人分别落座。
李治看向李道宗慨然道:“大唐立国之时父皇统御千军万马打下半壁江山身边谋士如雨、猛将如云各个都宣称忠于父皇、生死无改然而等到父皇驾崩之时却纷纷将父皇生前之愿望抛之脑后只知一味逢迎伪帝、加官进爵何曾顾忌往昔情义?唯有郡王挺身而出为父皇之遗愿悍然起兵不顾自身之胜败荣辱当为贞观勋臣之表率!”
对于李道宗他自然感激涕零若非其悍然起兵自玄武门杀入太极宫只怕此刻自己已经被围剿在长安城南兵败身死、一败涂地。
所以他愿意给予李道宗最高的赞誉并且在事成之后加官进爵奉为功勋之首。
李道宗赶紧离座施礼道:“殿下谬赞了!正如您所言吾等跟随先帝多年东征西讨打下偌大江山先帝以吾等之忠诚而不吝赏赐且视之为手足兄弟、从不相疑此等隆恩岂能不感念终身?固然天妒英才、不能违逆天意却也要竭尽全力完成先帝未尽之意志纵然千夫所指、万人唾骂亦死战到底!”
这番话乃是他肺腑之言其实李承乾还是李治做皇帝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没谁能撼动他的地位。但正是对李二陛下的忠诚使得他宁愿走上这条凶险重重的道路身败名裂也在所不惜。
尉迟恭在一旁默然不语与李道宗相比他的目的就显得有些龌蹉拿不出手。
窗外大雨如注密集的枪声与厮杀声隐隐传来校尉、斥候往来不休、脚步匆匆各处战报雪片一般飞来气氛紧张急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