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亭镇市舶司每一天进出货殖有多少?
没有内部的账簿外人很难知道其中详细但是据有心人估算最起码每一天在市舶司账面上呈现的货殖绝对不会低于三十万贯!
这仅仅是一天!
一年算算得有多少?
一个亿……
虽然仅只是账面上货殖的估值连流水都算不上但须知道商税可是按照成本来收取的!人家市舶司不管你卖多少钱、赚多少钱逢十税一的税率是实打实的。
一个华亭镇市舶司一年收取的商税就高达一千万贯必去年全国税赋的总和还多是武德初年全国税赋的三倍……
也难怪皇帝心心念念全国收取商税这钱收起来实在是太过瘾了!
这也就是房俊身家亿万富可敌国犯不着用贪墨的手段去敛去钱财否则整个华亭镇市舶司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是他的人想贪多少钱贪不到?
当然也正是因此皇帝才会将这个肥得流油的差事交给房俊一手掌控……
现在问题来了闽粤增设市舶司主事是谁?
房俊自然不可能身兼南北两个市舶司的主事那么新增的这一个就势必要从朝中择取。
谁若是能够将这个职位攥在手里想不发达都难!
甚至不需要去贪墨公帑只需要手稍微松一松一年流出来的财富就足以抵得上一个顶级门阀的收入……
萧瑀压制着自己的心跳脑筋飞速转动。
他当然知道皇帝绝不会轻易的将这个市舶司的主事随意的交给任何一个门阀的人但是他更清楚今日皇帝与太子一唱一和旁边还有马周、岑文本这两人搭腔绝非只是要求各地兴建社学和新增市舶司这个简单。
长孙无忌与张行成同样心底狐疑都在斟酌着皇帝的真是意图。
李二陛下也不是个城府甚深的人弯子绕了一圈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心忖房俊这个棒槌何时学来的这般虚伪狡诈?想着奏报上那条条框框的谏言心底便有些不爽。
与这些先铺垫再抛饵最后一手大棒一手甜枣的迂回算计相比他居然觉得那厮还是直来直去不服就干的行事风格让人更爽快一些……
当然他也知道商税是大事务必谨慎再多的谋算迂回都不算过分。一旦成行朝廷就会万古千秋收益将钱从世家门阀的口袋里掏出来贴补国用此消彼长门阀势力自然衰弱。
甚至可以说商税的重要程度只是比科举低了那么一点点……
李二陛下觉得诱饵和甜枣都给的差不多了威逼利诱都用上了是时候将大棒子拿出来好好敲打敲打这些世家门阀。
于是他轻咳一声沉声道:“天下社学千千万万乃是为国举才之根本所以朕决定从内帑拿出钱来修建学舍、补贴学子、延请教师!于此同时天下商贾按照十税一的税率缴纳商税予以永制!所得之税款将用于城池的修葺、道路的维修、各州府县医馆的补贴!”
然后他挺直腰杆虎目环顾一字字问道:“谁……众卿可有异议?”
看似威严肃穆实则心里却在嘀咕:还好没将房二那个棒槌教的话说出来不然太丢人了。
什么“陛下彼时虎踞上座瞋目四顾厉声曰:谁赞成谁反对?则堂下臣工必然战战兢兢诚惶诚恐俯首帖耳矣”……
娘咧!
那是皇帝能够做出来的样子么?
简直就是市井游侠啸聚分赃有失帝王之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