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不想让京兆府宽限几日可是他知道这种话说了也是白说。京兆府上下被房俊牢牢把持哪里有别人说话的余地?自己贸然提出被拒绝是一定的最后疼的是自己的脸……
长孙澹只得忍着伤痛悲伤上路。
所幸房俊并没有做得太绝允许长孙家派遣两位郎中一路相随照料长孙澹的伤势。
京兆府派遣四名兵卒羁押长孙澹上路。
当日上午便出得长安城一路向西径自赶往西域。
长孙澹回头望望长安城厚重雄浑的城墙心头又是凄凉又是愤恨。今日落在你房俊手中造了这场险厄他日待我重回长安之时定然要与你不死不休!
这一天初次赶路众人俱乏加之长孙澹有创伤在身只是将将走出二十来里。
翌日出发又走了不远。
因为此时天气严寒长孙澹床上颇重走了几十里路便再次发作血染裤裆……不得不早早安顿在官道旁的一处驿馆之中。
四名京兆府兵卒自然满腹抱怨。
一人不悦道:“这般走法何年何月能到得了西域?”
另一人亦是不满:“这等身骄肉贵的世家子弟你能指望他们两条腿走的动路?且熬着吧大抵入夏的时候咱们才能回返长安……”
几人心中不满只是畏惧于长孙家的权势却只能将不满放在心里不敢多言多语任由长孙澹磨磨蹭蹭。
长孙澹心里也憋屈!
倒不是他故意拖延行程实在是后庭所受创伤太过严重稍稍迈动步子便是一阵阵钻心的刺痛宛如生生被撕裂一般剧痛难耐。走得几步便是血淋淋黏糊糊一片……
几个兵卒骂骂咧咧他自然看在眼中。
心中固然不爽利却也知道这一路上要与这几位颇多接触若是此刻结下怨仇难保这几人对自己不利。
据说自打前隋那会儿至今但凡是充军发配的人犯若是得罪了羁押的兵卒亦或是人犯的仇家给羁押的兵卒使了钱财往往会在半路上寻一处阴气森森地势险恶之处将人犯宰杀之后就地掩埋。
古往今来自长安而出前往西域于岭南这两处充军之地的路途上不知道结果了多少英雄好汉……
长孙澹可不认为自己长孙家子弟的身份就能高枕无忧谁晓得这几人是不是房俊派来的死士?
只得忍着气打发随行的郎中使了钱财在驿馆之中叫了一桌奢华的酒菜给几名兵卒享用。
好好的顺承着吧哪怕是房俊派来的死士也得先行稳住暗中观察……
入夜长孙澹在火炕之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那处遭受重创所承受的痛楚比之断手断脚尤甚每一时每一刻都是一种触及灵魂的折磨疼得人恨不得手持钢刀自己给自己来个了断再也不用承受这种非人的痛苦……
两个郎中忙前忙后亦是半宿没睡。
直到后半夜给长孙澹敷了药又侍候他喝了药汤长孙澹又累又困又乏终于沉沉睡去。
月黑风高银霜遍地。
一队骑士风驰电掣的接近驿馆……
到得驿馆门前早有被惊醒的驿卒守在门口大声喝问道:“何妨人等居然寅夜纵马扰人清梦?”
为首的骑士身在马背之上傲然不动身边骑士则纷纷下马有人从怀中掏出一个腰牌丢了过去。
那驿卒接着凑近门前的灯笼看了看赶紧恭恭敬敬的将腰牌还了回去语气谄媚道:“未知是贵人当面都是小的眼拙恕罪恕罪。夜漏更深还请贵人且进驿馆内歇息。”
马上骑士巍然不动。
其余人则大步向驿馆大门走去到得驿卒近前一人长臂一伸“呛啷”一声抽出腰间的横刀猛地一刀斩在驿卒的脖子上。
月冷清辉刀光如水。
一颗人头滚落滚热的鲜血喷泉一般喷涌出来洒落在地融化了一地银霜……<!-1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