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
王德整理了一下思绪轻声吟道:“卖炭得钱何所营?身上衣裳口中食。可怜身上衣正单心忧炭贱愿天寒。夜来城外一尺雪晓驾炭车辗冰辙。牛困人饥未进城市南门外泥中歇。翩翩两骑来是谁?魏王府上绯衫儿。手把文书口称敕回车叱牛牵向北。一车炭千余斤管事驱将惜不得。半匹红绡一丈绫系向牛头充炭直……”
“嘶……”
李二陛下吸了口凉气惊疑不定的问道:“这是……房俊那厮作得诗?”
王德恭恭敬敬回道:“正是当时许多官员在场老奴也找人印证过确实是房俊所作绝无虚假。”
李二陛下不信也得信了闭上眼睛琢磨一番越琢磨越觉得这首看似朴实无华白话连篇的诗句越有味道简直有一种返璞归真的境界!
可问题是房俊那货有这个水平么?
李二陛下不知道说什么好或者就是这货蒙出来的?
本来是很欢喜的一件事儿甭管蒙的还是真有才华起码房俊作得出这么一首诗水平还是很不错的也不枉自己将高阳那丫头许配于他更别说今儿还敕封了一个县侯千古之后搞不好还是一段佳话。
但想一想这首诗的背景李二陛下那就一丁点的欢喜都没有满满的全都是愤怒!
这是要把魏王李泰的名声摁在烂泥里还要再踩上一万只脚这首诗越好伤害就越大!说不得若是流传开去魏王李泰的名字就得遗臭万年了……
若是别的儿子被这么侮辱李二陛下或许看在玻璃的面子上也就气一阵罢了可为何偏偏是李泰?
要知道他可是动了心想要将太子之位传于李泰的!
现如今房俊这么胡闹一般的一首诗一出世直接就将李泰的名声全毁了。
如此一个嚣张跋扈、刻薄寡恩的王爷如何能够承继大统?
简直让李二陛下恨不得将房俊这厮咬死算球!
正怒火中烧的时候忽闻禁卫来报房俊于宫外求见。
李二陛下咬牙切齿:“真真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自来投哇!把那混账给某押进来!”
禁卫微微一愣押……进来?
白天不是还在前殿一副君臣相得、惺惺相惜的姿态么?
也不知道这房俊又是何处触怒了陛下?不过常在宫中当职这事儿也见怪不怪了也不敢问应了一声便退出后殿。
不待片刻便将房俊带了进来。
是“带”不是“押”反正人家也没打算逃跑犯不上非得“押”着吧?
李二陛下倒是没在意这点细枝末节在他眼中正愁是不是要寅夜派出百骑去房府将此贼擒拿归案如今送上门来自是再好不过了。
房俊哪里想得到早晨入城之时一时激愤惹了个大篓子不啻于在李二陛下的心尖子上狠狠的戳了一刀?
见到李二陛下先是恭恭敬敬的施礼:“微臣见过陛下日间人杂臣有一道自山东带回的密折未敢轻易示人现在呈于陛下……”
虽然还没有正是官职但侯爵是板上钉钉了的金口御赐那还假的了?所以房俊从此告别“草民”时代可以自称“微臣”了政治地位提高得那不是一点半点……
可惜他话音未落李二陛下甚至都未听清楚他说的什么便一个箭步窜了过来抬起脚就踹在房俊肩膀。
房俊猝不及防也没敢防便冷不丁的被踹了个腚墩儿。
不由得吃惊抬头看着怒火勃发的李二陛下愕然道:“陛下为何踹我?”
李二陛下尚未解恨脚步不停追上来又是一脚:“老子踹死你……”<!-1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