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御史道“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有条件我必须参与。”
此时若是旁人说不定会先扯个理由把东西哄骗到手再说偏偏崔道郁不是那样的人“这我做不了主。”
“那伱回去问啊。”
“这……”崔道泄气皱眉揣手满脸为难“胡大人不是我不想问我这不也是偷偷过来找你嘛!我还专门乘了一架没有徽记的马车生怕被人知道。再说您若是拿出秘事集怎么不算是参与呢?崔某拿崔家列祖列宗发誓绝不拿您的秘事集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您就借我两天?”
见胡御史没有立刻反对又立刻坐直身子“一天!一天也行!”
大多数人都不会讨厌崔道郁这种心思至纯的君子胡御史也不例外这样一个人拿列祖列宗发誓他相信但还是拒绝了“我不能给你。”
这是御史的操守。
哪怕来时已经做好求不到的心理准备崔道郁还是不免失望。
胡御史此人拿钱砸不动也不吃“晓之以情动之以理”那一套崔道郁一开始说要买纯粹是听见他家人的话想着帮上一把这会子若是再说钱的事一准要被他拿棍棒轰出去。
崔道郁叹了一声正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忽听胡御史道“不过我这里有個东西或许有用。”
“哦?”崔道郁顿时来了精神。
胡御史起身走到墙角搬开地上盆栽腊梅从后头墙缝里掏了半晌取出一只指节大小的破旧竹筒递给他“此物是我很久之前偶然间得到。”
崔道郁带着疑惑小心打开取出里面一张细长纸条看见上面的字登时双目圆睁。
——“符九丘在江淮查其踪迹”。
“符、符九丘?!”崔道郁懵了片刻旋即低声惊呼“他不是二十年前就已经战死在东硖石谷?!您何时从何处得来此物?”
胡御史想到当年之事显得越发沧桑“这是我十四年前在淮南道山阳县任县令时意外截获。”
按照时间来算那时候符九丘应该已经死六年了怎么还会有人暗中查他的踪迹?
崔道郁压低声音惊呼“符九丘没死?!”
胡御史点头“我也是这般想的写这封信的人应该是知晓什么内情。”
崔道郁半晌才回神“你怀疑当年符相……”
胡御史睨着他声音低到几乎只有气声“当年东硖石谷之战疑点颇多他却趁此时机凭献策之功扶摇直上符九丘未死却不现身难道不值得怀疑?”
符危出身普通凭一身本事位极人臣因此在布衣寒门中颇有威望胡御史在得到这份密信之前亦十分敬服他。
人人都道胡御史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还软硬不吃实际上他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也是被形势所迫。
他当年是如崔道郁般的纯直君子不同的是他不似崔道郁天真他出身底层看遍世间冷暖黑暗心中仍存光明一心想要做个正直的好官。
步入官场后因能力出众他很快便脱颖而出争取到了一个极为不错的外放之地在任上政绩突出。
如无意外他在外升任成州府官员也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就在他任期即将结束时恰好查到一帮水匪的线索。
倘若能解决祸患不仅利民于他自己而言也是一桩功绩于是他动用了一切能够支配的力量查案布局月余成功端了匪窝。
当时水匪拼死反抗战况很是激烈几个头目都死于乱箭之中。
事情到了这里应是完美了结可是万万没有想他扫尾时搜查匪寨在首领的床榻暗格中意外发现这卷密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