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准备怎么处置殷秋水?”
——盛玉成对这个问题的好奇程度略有些出乎陆启明的意料。壹 看书 ?
陆启明回想着那天傍晚从殷秋水身上掉下来的令牌玩味问道:“她真的在你手下做事?”
“那是当然!”盛玉成回答得飞快道:“你光看她干出了什么事就知道——要不是我手下的人那能有这么大胆子?”
陆启明不置可否。
而盛玉成虽然嘴上这样说心里却嘀咕不断:“才一日不见那女人的胆子还真是越来越大了——居然敢单枪匹马去劫陆启明这小子的徒弟?还居然让她给得手了?瞧瞧这事儿做的端的是有如神助啊!实在没天理等有机会了得研究研究她身上的气运去……”
“先不说殷秋水。”陆启明笑笑道:“盛先生还是先与我谈谈那位沈兴师兄吧。”
“沈兴?”盛玉成装傻连道:“谁啊?不认识啊!”
陆启明不禁摇头;但左右路上无事倒也有的是时间。他耐心道:“虽然这两天发生的事实在不少但所有人都知道——我最初在昆阳城停留为的只是一个武院的任务其他都是捎带……”
“哈谁信啊?”盛玉成嗤之以鼻地打断。
他扳着指头帮陆启明数着:“你看看你这所谓的‘捎带’帮你们陆家做了多少大事——最开始你们老祖那事儿肯定跟你脱不了干系吧?还有殷家铁板钉钉又要回你们那儿去了还有刚刚……算了这个就不提了。要我说就单靠这两天的事儿——你要是愿意当家主已经差不多够让陆行之退位让贤了。”
“谢谢夸奖。不过不要跑题。”陆启明丝毫不为所动继续道:“因为事关沈兴师兄之死所以武院的这个任务原本是一个‘清洗任务’。”
“但是——”盛玉成嬉皮笑脸已经抢先一步替他说了。
“但……”陆启明也拿他没办法叹气道:“既然于成然夫妻二人并非真正凶手只不过是替武院做事时贪墨了些资源那我这个任务的性质自然就要跟着变。”
“说得这么笃定啊?真没意思。”盛玉成打了个哈欠又道:“算了原本也没指望这件事能骗到你。”
“沈兴师兄既然是你们盛家的人杀的——好像那个人也同是武院的学生吧?”陆启明随口问了一句见盛玉成点头便接着道:“那就不用经我的手了你们盛家的自己找武院说去吧。要?看 ??书 ”
盛玉成顿时笑逐颜开使劲一拊掌道:“你总算够意思了一次!我还正想着怎么给你说呢。也幸亏那蠢货也正巧还留在中武的名册里找人商量着让他们归为学生之间的内部纠纷就行了。”
陆启明皱眉道:“按中武规矩像这种恶意杀害同窗的也一样饶不了命你们可别再帮那个人求那些不可能的——否则还是我直接上报给武院……”
“别别别!”盛玉成连忙摆手道:“你真当我们盛家就没一个懂事人么?我也只是不想牵扯到大盛与中武的关系。至于那个蠢货我可没打算救。”
“没打算救?”陆启明冷哼一声道:“那当初把事情推到于成然身上又怎么说?”
“这种蠢事不用问就知道不关我的事。”盛玉成耸肩淡淡道:“下面人当初报给我的时候就是先斩后奏。若真按我的意思有胆子杀武院的人、却没本事自己收拾干净的蠢材就该趁早清理出去——留着作甚?等他以后惹出更大祸害么?”
陆启明微一颔首便不再多言。
二人边走边谈神态闲庭信步一般但动作却一点都不慢。只见周围景物疾速倒退在视野中皆恍化作色彩斑驳的细长线条。
这等速度已然是旁人不可企及而盛玉成却清楚这远不是陆启明极限。他实在忍不住问道:“你就真不急?到底还是不是亲徒儿啊?”
他这一问更奇怪的反而是陆启明。
陆启明反问道:“若现在随便来一个小周天掳走了你的徒弟你难道会着急?”
盛玉成一脸超然物外的模样得意道:“我没徒弟。”
陆启明无奈。
“单凭我留给小笛子的东西大周天之下就不可能伤她。”陆启明摇头道:“殷秋水自己也根本做不到从那么多人中把她带走。”
盛玉成在一旁幽幽接道:“但事实是。”
“那孩子心里一向很有主意。”陆启明笑笑“就算殷秋水真有这个打算。”
“也不过是小笛子恰好也想去罢了。 ?”
……
“这儿布置的匿踪手法真是粗浅。”
小笛子提着粉色的裙摆小心翼翼地避过荆棘和有潮软淤泥的土地轻松穿过这片阳光下的树林在山洞口前面站定。
她转身去瞧身后的女子慢慢笑起来“看来昆阳城还真是个小地方。就凭这种不值一提的小手段居然也能把这山洞藏了这么久。”
殷秋水抬眼望着前面来踏春一样悠闲的小小女孩继续沉默。
她已沉默很久。
晴日里下午过来这个山洞再看看周围明朗新鲜的绿意;原来风景也极好。
听到女孩已经又先她一步进山洞去了殷秋水才十分费力地把视线移到了那个令她厌恶的洞口——也知道这时她才终于意识到她所以为的那些肮脏龌龊居然早已消失无踪。不知什么时候这里已然变得空荡干净连微风拂面时也只余清淡花香。
一时间殷秋水忍不住四处瞧来瞧去。她几乎以为是自己的记忆出了差错;要么就是不小心走错了路。
“不用再看了。”女孩的笑声稚嫩且清脆。她悠悠道:“之前这里存在的一切早就被下面的人理清、备过档了。要不是提前知道这里已经干净了我又怎么可能跟你过来?”
殷秋水沉默地收回目光低头往前走。明明是她预谋把小笛子带过来的但此刻的气氛却仿佛相反。
虽然殷秋水不说话但在小笛子心里只要她还有耳朵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