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是写给他的恩主梁公子的。梁家一直是他的后台也是他的重要大客户。币制改革这件事一透出风来就引起了梁公子很大的兴趣要他时刻注意澳洲人的动向。
信件里他详细的写了会议的过程和大家的态度特别是提到了高举不遗余力的为澳洲人站台吹嘘的态度。看起来澳洲人这次币制改革是势在必行。会议上大家已经初步达成了协议各行业公会按照规模大小和资本雄厚程度分摊兑换新币的额度。钱业公会分摊额度最大要兑换二十万元银元这个数字公会内部认为还可以接受――毕竟澳洲人给出的兑换条件还算公正算份量还算成色。白银换银元说起来也不算吃亏。
然而梁辰龙也把自己的担忧在信里写了上去他担心白银兑银币只是第一步下一步就是要他们接受一定数额的银元流通券。
写到这里他深深的叹了口气想到下一步必然还要涉及到收兑到的铜钱将换成辅币券的事情――这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铜钱虽然不怎么值钱好歹也是钱啊换成纸片他还真觉得肉痛。
写完信他将信件封好摁上密押叫来一个心腹小声吩咐了几句。
信照例不送到梁府上而是送到访春院去找月婉姑娘那里月婉是梁存厚“梳拢”的等于是他养在行院里的外室。很多不易光明正大的事情都是通过她那里接头。
仆人领命去了梁辰龙望着他的背影不由得吐出一口气来。
刘翔坐在办公桌看着桌子上的最新人口统计表根据广州警务系统建立起来之后进行的第一次户籍登记资料他第一次知道了广州特别市的确实人口。
按照过去明朝留下的南海、番禹两个附郭县的行政区划加上城外预计将要划入“郊区”的范围包括河南岛等地户籍人口一共二十八万三千七百人。包含了所有在广州有固定住所的常住人口。不包括诸如关帝庙人马这样的“浮浪人口”――这部分人口至少也有一万多。
新得户口登记不做非农和农业的区分因为在17世纪这两种人口之间的区分并不是那么泾渭分明。除了城里的伙计店员工匠农忙的时候还乡帮忙乡下的农民短时间进城来做工在广州城里还住着有不少货真价实的农民在城里种地。因而只做职业大类登记――毕竟在这个时代一个人从事的职业基本上是终身制的。
户籍人口数字不包括疍民的人口河泊所接收来得疍民数据很老还是张居正时代的统计。按照这个过时的数据在河泊所登记的疍民有二万二千人。但是留用的河泊所的老吏说疍民的数字远远不止这些。由于他们居无定所漂泊不定所以很难确切统计人数不过长期在广州城外西江和珠江水面活动的疍民不会少于四万人。
要彻底弄清楚疍民有多少人除非让他们上岸定居。1950年广州市政府的第一项大规模实事工程就是修建疍民住宅让疍民上岸居住从而第一次控制住了这个游离于主流社会之外的群体。
控制疍民让他们登岸居住编户齐民对珠江水系的上上治安有莫大的好处甚至对广州的治安都有好处:自古以来江河湖泊就是不法分子的天然隐匿地。
但是现在刘翔的广州特别市政府无力这么干他只好暂时放弃控制疍民的企图。把主要精力放在新货币的发行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