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份账本的抄件而账本本身是根据苟家兄弟那里抄来的材料整理而成的上面清清楚楚的记载马本元为诸彩老等海盗渠受销赃的账目。有日期、有数量清清楚楚。而且最后一笔还写得很清楚有三千两银子为诸彩老的销赃的款子没有结清。
马本元看到这份抄本立刻想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跌坐在椅子里半晌才道:
“学生和苟家兄弟确实有生意来往不过是为他代销些货物而已”他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货物是诸彩老等人的赃物在下确不知情……”
“马先生”林佰光满脸堆笑“在下不是官府不管这种事情。”
“是是承情之至。”马本元道。以他的经验当然知道下面对方要开出盘口了“不知贵众那里有什么需要学生效劳的?”
“只想继续和马先生一起合伙而已。”林佰光知道这事已经成了一多半了微笑道“共谋大计。”林佰光想这马本元是个聪明人自己手里有足够的牌逼他就范无需弯弯绕。当下将他的要求一一说了马本元原本还算是坦然的面色越听面色越难看。半晌才答道:“此事太为难了。”
林佰光道:“先生不过是把衙门里听到的看到的事情通传给我们一声就是。我们自然有人和先生联系。”
马本元还是迟疑着摇头这种勾当等于是给澳洲人当坐探。在衙门里为人通风报信不算什么大事但是澳洲人的行事他多少知道些:这伙人在临高筑城修路招降纳叛迟早要闹出大乱子的!自己给他们打探消息万一给发现了就是杀头的罪名!
但是林佰光的威胁也实在吓人――特别是这账本太有杀伤力了。诸彩老最近刚刚被剿灭官府清剿海盗的劲头还没过去这东西一丢出来自己不死也得脱层皮。林佰光见他决心动摇又告诉他那三千两银子他可以留下过去为海盗们销赃的事情以后可以继续做其中的佣酬穿越集团照给。
这个诱人的条件让马本元最终答应了下来实际上他也无法不答应答应了起码每年还能入手银子不答应的话这账本还有落在他们手里的书信就是自己勾命符!至于这坐探如何去做则是今后的事情。
林佰光见他答应了便把联络方式告诉他:在正常情况下每个月的某一天他会派人和他联络一次地点在西门外大街的一处茶馆里。
“你只要坐在那里自然有人会和你联系。”林佰光小声道“来和你联系的人会带一支碧玉烟嘴的水烟壶。衙门里和城里城外有什么消息你只要说给他听就可以。”
这倒不算难事。马本元想。
“如果我们有什么想知道的消息他会告诉你。”林佰光说。
马本元点头。
“万一什么时候你需要马上见我们的人你就去五公祠在大门外石台阶旁边丢一只破草鞋。然后就到茶馆去等着自然会有人来和你见面。”
马本元心中浮起一股寒意。倒不是这法子如何的高明出乎意料而是能这样做就说明澳洲人在府城里已经安插了不少人手说不定外面就有澳洲人的探子在盯着自家的宅子。
“有时候我们会紧急找你我们会在你家门外墙上画一个圈。你见了就到茶馆去有人会和你联络。”
林佰光说得头头是道其实他在琼州府一个人也没有所谓的琼州站还是八字没一撇的事情。不过这套说辞倒是起到了威吓马本元的目的。
顺便招募了马本元之后林佰光的拜访又持续了几天在他名单上的人没有一个人敢于拒绝他的要求――黑材料的杀伤力很是有效。这批人不怎么可靠只不过是被逼无奈才为穿越集团服务的。林佰光只是把他们作为情报的来源真正的情报工作还得由临高派出的情报人员组成。
他有一点比较担心那就是琼州府的锦衣卫人员。按照惯例:府城里有锦衣卫的派出机构有百户、试百户、总旗小旗等大小官员。一般人受电影电视的影响对大明的锦衣卫、东厂、西厂这类特务机构都是如雷贯耳不免有些畏惧之心。林佰光也不例外。
不过苟家的关系网中却没有锦衣卫人员的名字。这让他有点奇怪。苟家搞得窝赃、销赃和贩私盐这些买卖都是极有油水的黑买卖以锦衣卫这样权势熏天的机构来说平日没事还有找事搞银子不可能不来分一杯羹。
在苟二箱子里查获的贿赂底册里只有在三节两寿的送礼底账里开列了琼州府的锦衣卫百户、试百户的名字在真正有大笔贿赂的底册里反而没有他们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