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节 人体解剖
正思考着李大姐走进来询问是不是开始“教学”――她就是当年被张兴教带来回来的一对母女中的母亲虽然年龄偏大但是认得字就被弄到了医院干行政工作和杂务。因为她一直不肯透露自己到底叫什么大家就用李大姐呼之。
“嗯我这就去。”时袅仁熄灭了烟头。
解剖室设在百仞总医院的半地下室里除了被百叶窗封闭的几个气窗之外没有任何窗户外人想从百叶窗里窥视是根本看不到任何东西的。门时刻都是紧闭着的除了时袅仁之外谁也不能开门。这样做的目的自然是保密。人体解剖直到21世纪仍然是很多中国人的禁忌不到万不得已家属是绝对不同意的。更不用说在这个时代了。
时袅仁来到一间屋子里河马已经来了他作为解剖助手顺便也练练外科的技术。
他打开平时紧锁的门带人下了楼梯打开了日光灯。楼梯的尽头是一道走廊。因为还没有足够的瓷砖可用表面还是简单的水泥日光灯在头顶上发出惨白的光芒。
空气里散发着一股消毒水的气味。
尸体的解剖单已经开好了。时袅仁要求这里和21世纪的医院一样手续上一丝不苟。他翻了下单子知道这个人叫陈亚保年龄不详。他被推车推到这里准备要挨医师们的解剖刀了。
解剖房不算太大大约有六十平方米四面是用木头搭起来阶梯型的看台供未来的实习医生和护士们观看解剖用全部坐满大概可以坐三十个人。
屋子里罕见的装上了对穿越众来说相当奢侈的通风设备。室内的中央是一个钢筋水泥的、贴满瓷砖的长方形解剖台。穿越众自己的瓷器窑还没有开工贴面的方瓷砖是通过商人在福建定制的――那里的窑要常年订做外国瓷器的经验试造新产品比较容易。做出来的瓷砖果然是“瓷砖”――不是表面挂釉而是真正的一块“瓷器砖”。
穿越众们不知道明代的瓷窑里已经有过瓷砖的制造遗留至今的最有名的“瓷砖”就是南京的大报恩寺塔的铺地瓷砖――还是青花瓷的。
解剖台平面上有很多沟槽装有一个水龙头和喷洒用的软管可以在解剖的时候不断冲洗尸体。
领近解剖台的一头放着一个物料橱里面分层放置着各种解剖器材和取样容器。在解剖室的隔壁还有准备室和标本储藏室。
建立这样一个解剖室花了时袅仁很大的力气才获得了执委会的同意――这不是建立一座药房、一个手术室可以马上让执委会看到立竿见影的效用但是却是在本时空重建现代医学的重要奠基石。
整个房间的灯光非常的亮足以看清解剖台上的所有细节。
解剖台上用粗白布盖着一具尸体这是刚刚用专门的绞车送下来的。死者是一名在百仞城基建工地上干活的农民干活的时候突然猝死。他并非本地人所以尸体才能落到医院手里。这种机会不是很多――时袅仁最头疼的一点就是无法保存尸源。本时空一点都不缺尸体有时候打了一仗之后可以说是满地都是但是没法保留他们既没有冷库也没有足够的防腐剂。而临高的气温始终又不低。只好找到一具用一具。
河马先换上了衣服戴上乳胶手套和口罩。把白布掀开。死者还是一个青年很瘦小。肌肉筋腱却发达有力小腿和手臂上有静脉曲张显然是长期从事重体力劳动的人。
河马在在尸体的颈下塞进去一个枕头把手臂摆好。时袅仁摆出了他们需用的解剖器械:解剖刀、肋骨剪、夹钳、破颅骨的锯子……一切都清洗得很干净。但是并不象外科手术室器械那样必须经过严格消毒。这里不需要担心病人感染医师们只要注意自己的安全就行了。
“再过一会小护士们就来了。”河马说。
时袅仁打趣他:“在她们面前解剖你觉得很兴奋?”
“她们不把我当吃人恶魔就好了。”河马苦笑道“现代社会大家虽然对解剖在情感上接受不了起码还知道这是对医学有益的事情。这里?”
“要慢慢来么观念的改变不是一朝一夕。她们就是现代医学的种子。”时袅仁说着拿起一份四页的解剖分析单一面看一面说。
“死因是什么?”
“猝死。大概是冠心病之类吧。”河马说。
“本时空的话冠心病可是很少见的。何况他还年轻。”时袅仁端详着那张年轻但是已经变得灰白的面孔“他很瘦。轻度营养不良。”
“我来填尸体情况记录。”河马拿过文件夹。
他一边写一边自言自语地念叨着:“左臂有一道外伤疤痕”他把那条手臂摆到了一边说:“对不起老兄。”记下:“轻度肌肉僵化。”翻开眼皮写:“瞳孔等圆直径 03 厘米。”又把已经僵硬的颌骨撬开说:“看看牙。”
外边甬道有脚步声。解剖室的门打开了是艾贝贝来了。
“她们来了。”她身后边有一群年轻的女性都是护士中的佼佼者而且是穿越者们最乐于毒害的孤儿。时袅仁准备把她们培养成医生甚至还教了她们一些基本的医学上的拉丁文。
“早安”艾贝贝招呼道。“你们都进来吧。”
护士们门口站成一排一共是六个人。在她们走进屋里的时候都紧张地看了台子上的尸体一眼。
她们在卫生部门已经服务了好几个月见惯了各种场面也参与过收尸。对疮、血肉模糊的肢体、腐烂的皮肉……这些场面和气味已经慢慢的适应了但是观看一场人体解剖还是第一次。
“大家戴上口罩坐好不要乱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