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自家娘子竟是分分钟就入了戏翎钧不禁一愣。
他知柳轻心是个聪慧女子却未料于应变上她竟也是如此的高才疾足。
“哎!你这女人!”
“你怎么能怎么能悔棋呢!”
“落子无悔真君子知道么!”
见婆子已应声而去算“客人”很快就会进门的翎钧不禁唇角微扬佯装愠怒的大喊了一声心情愉悦的陪柳轻心演起了戏来。
论演技他这没有半存后台却能在后宫倾轧中幸存还多多少少的混出了些许名堂来的人怎会落她下风?
今日就让他们给远在燕京的德平伯李铭演一场能让他无怨无悔的蹦进陷阱去作死的好戏!
“我不管!”
“我不管!”
“我就要悔棋!”
“就要!”
见翎钧跟自己配合的天衣无缝毫无做作痕迹柳轻心也故意拉开了嗓门。
戏要做足。
既然要扮演乡野村妇那就得让“看戏”的人真把她当成是个乡野村妇才行。
“你若不让我悔棋我就告诉师父!”
“说你说你欺负我!”
“让他不给你治蝗虫的药了!”
“你!”
柳轻心的“威胁”明显的“激怒”了翎钧他“懊恼”的站起身扬起右手像是打算给她一记耳光。
“你敢!”
柳轻心也不示弱。
她猛地站起身与翎钧怒目相对挺胸仰头一副恨不能用下巴瞧他的有恃无恐模样。
“你你你这泼妇!”
翎钧停留在半空中的右手稍稍颤抖了一下唇瓣噏动仿佛对她的忍耐已达到了极限。
两人对峙片刻。
听李素等人的脚步声到了院门口翎钧才佯装出一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的隐忍模样狠狠的把自己的手甩向了一边。
“你师父那般明理通达的一个人怎就怎就教出了你这么一个刁蛮任性的徒弟!”
说罢翎钧无奈的叹了口气像是打算别过头去对柳轻心“眼不见心不烦”却“意外”的与定在原地不知该进门还是退出去的李素四目相对。
咳——
翎钧面色微红轻轻的咳嗽了一下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柳轻心“闻声”扭头却是在目光与李素相遇的那一刻蓦地瞪大了眼睛。
“你!”
“你怎么会在这儿!”
沉默。
诧异。
难以置信。
“是谁!”
“是谁带你来的!”
柳轻心像是对李素会出现在自家庭院这事儿充满了意外。
她颇有些焦虑的从石凳上站起来左顾右盼了许久突然跑到墙边抓起一根下人放在那里的用来敲打晾晒被褥用的枯枝快步跑到了翎钧的面前用枯枝的树杈指向了李素。
“我我警告你!”
“不要不要乱来!”
“我我可是跟着师父练练过武技很很厉害的!”
柳轻心的声音里带着些许牙齿打架的轻响举起枯枝的手臂也不停的打着颤。
她在强抑恐惧。
或者说在别人看来她是在极力逞强试图以“气势”逼迫强敌退去。
“你这是干什么!”
“放下!”
被柳轻心挡在身后的翎钧先是滞愣了一下。
继而脸色大变上前半步自柳轻心的手里夺下了枯枝。
“他们是我的客人。”
“你这般失礼待人是想让天下人都来笑我恩?”
说这话时翎钧的口气里蓦地带出了些许宠溺。
就仿佛他突然就对她的刁蛮任性全不介意了满心只想着忍让她迁就她能让她就这么待在他身边就好。
被夺了枯枝的柳轻心“委屈”的抿了抿唇瓣像是对翎钧的是非不分颇有些怨怼。
“他们是坏人!”
回头认真的盯着李素看了又看确定自己没错的柳轻心把目光重新落到了翎钧的脸上一字一顿的跟他强调道。
“李家人。”
“跟你哥哥一伙儿的。”
“之前差点儿害死了你的那个。”
“要不是师父带我去山上采药恰好发现你现在你早成了一堆白骨啦!”
说罢柳轻心就要伸手去夺翎钧掐在手里枯枝打算用那枯枝“保护”翎钧让他免受李素等人伤害。
“休要听下人们胡说!”
“龙生九子尚各有不同更何况是人呢!”
翎钧一边说着一边躲过了柳轻心的抢夺顺势伸手往她的脑袋上亲昵的揉了一把。
“以后你会是我的正妃。”
“执掌王府后院一切权力的存在。”
“万不可被那些下人撺掇乱了主张明白么?”
翎钧的说法让柳轻心本能的缩了缩脖子。
她像是有些犹豫有些不知是不是该听他劝告或者说在更像是在琢磨到底是她旁听盲信了还是翎钧太过单纯遭了李素等人蒙蔽。
末了她宛如做出了什么巨大决定般的用力的点了点头仰起头看向了翎钧。
“我且信你。”
“但若是有朝一日被我发现他们图谋不轨想要害你或害我这事儿又该怎么处置?”
柳轻心一边说着一边回头看向了尴尬的站在那里半点儿声响也不敢发出的李素等人。
她没有压低声音。
确切的说她并未打算对他们有所回避。
“对敌人当然不用客气。”
“你师父不是教了你数百种毒药么?”
“你大可把那些毒药一样样儿的在我们的敌人身上试试到你开心为止!”
翎钧是个煞星更是个手段狠辣的疯子。
这一点久居燕京的士族可谓无人不晓。
没有人愿意得罪他这样一个人。
当然更客观的说法是得罪不起还不自量力试水的都付出了这样那样的代价得罪得起的大都深知“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道理纵是得罪也绝不会落下把柄跟他彻底决裂偶有被他抓住了“嘴巴”的便毫不犹豫迟疑的选择弃卒保车跟那执行阴谋之人划清界限死道友不死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