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你舍得?”
“……”
贺泠走的时候冷着脸。
蒋硕凯想送她被她不客气地拒绝“从现在开始你离我远点。”
说完转身离开背影决绝。
男人靠坐在床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不见。
想起她的排斥和不甘还有最后那句声嘶力竭的“离我远点”蒋硕凯心下一痛好像捅进去一把刀子在最脆弱的地方不停反搅直至鲜血淋淋。
他错了吗?
不他没错!
他只是想追求喜欢的女人恨不得把自己所拥有的一切都给她。
就算她不想接受他也会慢慢让她接受。
一天不行那就一个月;一个月不行那就一年;一年不行那就十年。
如果十年还不行他不介意付出一辈子去追逐。
何苦来哉?
蒋硕凯看着女人消失的方向她是他生命里的光啊比起追逐的艰辛他更害怕堕入黑暗再也看不到光明……
贺泠进了电梯看着铮亮的金属门板映照出她此刻狼狈的模样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
双眼红肿脸色苍白加之不菲的长裙皱巴巴地挂在身上幸好她有放一条披肩在包里的习惯。
那个混蛋!
女人咬牙切齿气得浑身颤抖。
叮——
电梯门打开贺泠踩着高跟鞋快步走出去。
外面等候的两人进到电梯站定之后忍不住透过还没合上的金属门朝女人看了一眼。
“六楼的夜总会不是上个星期就被查封了吗?”
“对啊你问这个做什么?想去找乐子啊?”
“确定没有重新开业?”
“当然!昨天还看见封条在门上挂着呢。”
“那就奇怪了……”男人摩挲着下巴。
“奇怪什么?”另外一个满眼不解。
“刚才走出去那女人看见没有?”
“看见了身材还挺好的。”
“你就没闻到她身上那股味道?”
“哈?!这你都能闻出来?”
“酒精发酵的暧昧脸上带着羞愤和恼怒稍微有点经验的人都知道代表什么。”
呃……
“代表什么?”
“失身。”
“啊?真的假的?你就靠闻?”
“呵爱信不信不信拉倒!”
“……”
贺泠站在路边还不知道自己被两个男人议论终于等到一辆出租车她拉开后座车门坐进去。
报了地名她疲惫地靠在车窗上双目失神。
……
出了公寓电梯贺泠拿出钥匙正准备开门抬头瞬间脚下一顿。
徐劲生站起来西装外套被他毫不爱惜地铺在地面而她出现之前他就坐在上面像个放学回家进步了门的小学生。
“你回来了。”他勉强扯出一抹笑眼神有些尴尬。
似是被贺泠看见他坐在地上有些窘迫。
“你来做什么?”女人皱眉审视的目光打量着他。
男人发丝凌乱眼下两团乌青状态实在不算好甚至有些狼狈。
徐劲生:“我在等你。”
“有事吗?”贺泠走到自家门前男人后退一步让开。
她却没有拿钥匙开门的打算:“找我有事?”
再见这个曾经爱过的男人贺泠心中一片平静再也掀不起丝毫波澜。
原来习惯真的是种可怕的东西。
曾经她习惯了爱他所以费尽心思。
如今她习惯了不爱他所以无动于衷。
“不请我进去坐一坐吗?”
“你到底怎么了?”
男人脸上闪过一抹难堪转瞬即逝:“我等了你一夜还没喝过水。”
小心翼翼目露希冀。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贺泠实在做不出把他丢在外面自己进去这种事。
终是开了门让他进来。
徐劲生站在客厅中间视线却牢牢锁定眼前的女人那样的眼神好像有很多话要说却一句都没能出口。
“你先坐我去给你倒杯热水。”
他拉住她的手:“不用了。”
贺泠偏头目露疑惑刚才不是还说一口水没喝?
“阿泠”他深呼吸鼓足勇气“我知道我已经没有资格再问这种问题但我还是忍不住求你一定诚实地回答我好吗?”
“你要问什么?”她抽出手后退半步。
男人眼底划过一丝黯然喉结轻滚:“你……昨晚去了哪儿?”
贺泠一怔脑海里无法抑制地闪过蒋硕凯那张脸。
将她那片刻的失神看在眼里徐劲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心脏。
“为什么这样问?”她看着他眼里不带半点情绪。
“昨晚的宴会我也收到了邀请函。”
贺泠:“我没看见你。”
“你说如果可以让我尽量不要出现在你面前所以我没去。这些年我都很少出现在这种场合……”
“所以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不敢去但我很想你就算不做什么远远看上一眼就已经很满足。所以我偷偷去了。”
贺泠眼皮一跳。
“可是宴会现场我并没有看到你。”男人眼中掠过一抹凌厉。
“是吗?”
“阿泠不要否认如果你真的在场就算是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我都能第一眼找到你。”
“我去了但中途又离开。”
“跟谁一起?”他追问。
贺泠别开视线音调冷淡:“与你无关。”
“无关?呵……”男人惨笑一声“你是我的妻子啊!怎么会无关?”
“你说错了”贺泠攥紧披肩“是曾经曾经的妻子又称前妻!”
徐劲生表情一痛本就苍白的脸色愈发透明:“我问过宴会现场的服务生有一个看见过你说你在花园和一个男人一起。”
“……”
“后来你们离开了。”
贺泠皱眉:“你什么意思?”
“回答我——你是不是跟一个男的走了现在才回来?!”
“徐劲生我的家不欢迎你出去!”
“阿泠你在回避我的问题……所以是这样的对吗?你跟别的男人走了?”
贺泠脸上闪过一抹难堪:“我没有义务回答你。”
忽然男人目光一定落在她脖子上猛地一个箭步上前拽掉她身上的披肩。
徐劲生眼眶泛红双眸充血:“你整晚没回来就是因为这个?!”
“你松手!”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他像一头受伤的狮子绝望而愤怒地咆哮着。
不顾女人的挣扎愤怒地将她拖进卧室然后一脚踢上门。
贺泠被他粗鲁地推倒柔软的床垫高低弹跳几下旋即归于平静。
她坐起来男人抬手钳住她下巴手劲儿大得惊人眼里燃烧着熊熊怒火:“说!那个野男人是谁?!”
贺泠疼得倒抽一口凉气火气噌噌上窜:“关你什么事?你有什么资格管我?”冷笑两声“是谁都跟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因为——我们已经离婚了!”
徐劲生听着那些伤人的话心里一阵钝痛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封住那张嘴堵住那些难听的话!
贺泠睁大了眼不停推拒着他一种从未有过的羞耻感铺天盖地袭来。
这算什么?
他把她当成了什么?
那一本鲜红的离婚证又算什么?
男人发狠狂躁得像要将她撕碎。
贺泠死死按住他的手眼里火光涌动愤怒显而易见。
四目相对徐劲生想看清那双眼里是否还有当年熟悉的爱恋与缱绻可是没有只有翻涌的恨意与羞愤。
她看他的眼神不像恋人也不像夫妻只是敌人!
男人再也无法忍受自欺欺人地捂住那双眼睛表情痛苦而扭曲他把头埋进贺泠的肩窝状若疯魔般不停低喃:“对不起……原谅我……我爱你……”
对不起曾经错过你。
原谅我还是再次错过了你。
可是我爱你……
“阿泠我们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为什么?”
一抹冰凉滑过女人颈间。
是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