帕伊特斯山被山口外的山民们称为脓包山是因为这座活火山一年四季都在向外喷发岩浆整个峰顶拥有一座将近十公顷甚至更加广阔的岩浆池不过这座岩浆池里的岩浆却并非向外狂涌不止相对来说它算是非常安静地的火山。
就像人们形容它的那样它就像是一处脓包青春期少年脸上的一颗痤疮。
熔岩不停地向外冒泡却很少会真的喷发出来这里一年四季都在下着火山灰雨但是却只是方圆几十公里的范围之内由于这里地处于荒芜之地的深处因此这一带人迹罕至很少有人到这里来。
暗红骑士骑着黑鳞马穿过乱石嶙峋的山脚地上铺着一层厚厚的火山灰这些火山灰覆盖了一些暗流涌动的地下岩浆暗河这些岩浆暗河上面覆盖着一层薄薄的岩浆岩层而岩浆岩层上又有铺着一层厚厚的松软的火山灰。
黑鳞马本身体重就能达到近千磅又驮着暗红骑士和他那一身厚重的魔纹构装重装铠甲这让黑鳞马在铺满火山灰的岩地上行走每一步马蹄都会深深地陷入了火山灰中黑鳞马几乎是淌着火山灰在不断前行。
平常的地形还好说只是会耗费黑鳞马的一些体力。
一旦遇到了暗流涌动的地下岩浆暗河黑鳞马一脚踩在上面轻则马蹄会被滚热的火山灰烫伤重则将暗河表面的岩层踩破地下会有小股的岩浆随着抬起的马蹄喷溅出来有时候甚至可以溅在马腹和暗红骑士的小腿上。
虽然暗红骑士对此做了一些准备但是那匹黑鳞马在穿越脓包山山脚下的时候四只马蹄还是受到了非常严重烫伤。
黑鳞马脚踝往下大部分的皮毛都被烫掉露出白森森的骨头流出的鲜血和火山灰混合在一起包在马蹄上随后又会在前行中不断地剥落就算这匹黑鳞马是训练有素的军马但是到了这个份儿上无论暗红骑士怎么抽鞭子都不愿再继续向前走哪怕是一步。
暗红骑士肩膀上的那只夜鹞浑身脏兮兮的羽毛上沾满了火山灰它就像是一只鹌鹑一样缩着脖子蹲在暗红骑士的肩膀上闭着眼睛一动都不想动在它喙附近的鼻孔的边缘处也是沾满了黑漆漆的火山灰这只夜鹞地呼吸显得很急促就像是得了某种肺病一样看上去奄奄一息。
夜鹞完成了它的使命它从格伦菲尔男爵处飞回来为暗红骑士带回来了赛琳娜的肖像它在天空中整整搜寻了两天一夜再次发现了苏尔达克和赛琳娜行踪并且指引暗红骑士追到此处而它似乎也即将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它的肺部填满了燥热的火山灰它甚至因此无法顺畅的呼吸它想重新张开翅膀抖抖上面的火山灰可是翅膀张开之后它却发现已经无法再收回去了它就像一块石雕那样一头从暗红骑士的肩膀上栽下去而那些火山灰就像空中飞舞的雪花依旧不停地落下……
……
暗红骑士看了看那只跌落在火山灰里的夜鹞只剩下一小撮尾羽留在外面眼见也要活不下去了暗红骑士只是冷冷哼了一声便一脸冷漠地不再理会那只夜鹞任凭它的头埋在火山灰中身体慢慢抽搐直至僵硬。
那匹黑鳞马不肯再往前走一步暗红骑士只能放弃这匹战马迈开大步独自前行。
他穿着一身沉重的全覆式魔纹构装铠甲身背沉重的双刃阔剑一双黑铁重靴踩在火山灰中几乎半截儿小腿全部陷下去这里的路并不好走脚下的铁靴也慢慢的升温双脚就像踩在烧得滚烫的铁锅上他只能运转身体里的气血抗衡脚下的炙热这种时刻运转身体力量的滋味并不好受。
他回想着自己成为构装骑士之后有多久没有这样痛苦的经历久到几乎快要将那场战斗遗忘了。
那可不是在战场上而是在自己为了追求更强大的力量进入黑魔法隐修会一年之后在追查地狱魔族‘地狱烈焰’黑魔法的时候南方的彼得堡行省一位叫做弗雷德加里的领主城堡里他当时对战那位剑舞者那位剑舞者想不到是位魔武双修的构装骑士他的双剑在战斗中燃烧着熊熊烈火那场战斗差点就将暗红骑士烤熟而暗红骑士是凭着强大的黑暗武技‘黑暗一击’将那位剑舞者一劈两半。
一晃在海兰萨城过了这么多年自己好像已经忘了那些艰苦的战斗。
他伸手摸了摸脖子上还在不断流着血的黑色印记那种痛苦正在逐渐唤醒他内心深处的战斗意志难道这就是黑暗女神的力量吗?
黎明时分天边亮起一片鱼肚白与头顶上空蘑菇伞状的灰色云层遥相呼应暗红骑士孤零零地站在山脚下的一块巨石上他已经在这处山脚下苦寻了一整夜可惜还是失去了苏尔达克和赛琳娜的行踪他将阔剑插在岩浆岩的石块上拿出所剩无几的水囊将里面的水一口喝干。
如果再找不到他们的话暗红骑士便考虑着撤出这片荒芜之地既然他们俩是从沃尔村走出来的那么可以去沃尔村调查一下他在心里这样想着。
似火的朝阳透过层层阻碍照射在脓包山上将暗红骑士在巨石上的身影拉得老长暗红骑士刚想从这块大石头跳下去却刚好在视野所及的地方看到了一座山洞他抬头仰望那座位于脓包山下半区山壁间的山洞心里面忽然升起了一个念头他一只手捂着脖颈间流着血的黑色印记朝着山洞方向走了五十步果然脖颈间的黑色印记所造成的痛苦在隐隐加剧他随后又转身朝着山洞相反的方向跑出去近百米脖颈间的痛苦随之在减轻。
他们一定是发现了夜鹞为了躲避夜鹞的追踪才会躲进那处山洞里暗红骑士有种揭晓最终答案的快感他舒展一下身体迫不及待地想要追上去将那位还不能算是构装骑士的骑士踩在脚下一剑斩去头颅然后再将那位姿色还算不错的黑暗女神使者带给格伦费尔想来他应该不会介意自己享用一下战利品毕竟自己损失了一匹有市无价的黑鳞马。
暗红骑士想到了那匹黑鳞马又摸了摸自己干裂的嘴唇和干瘪的肚子便大步沿着原路走回去。
那匹黑鳞马卧倒在松软的火山灰上看到暗红骑士大步走回来它发出一声无力的哀鸣它甚至还来不及看上一眼自己旧日的主人暗红骑士手里的双刃阔剑就已经落在它的脖子上黑色马头被暗红骑士一剑斩落鲜血飞溅了暗红骑士一身他此刻已经管不了那些直接将头凑过去饱饮了黑鳞马的鲜血又从它的后腿上割下一大块带皮的马肉来就这样拎在手中开始攀登眼前这座脓包山。
脓包山北坡上遍布着一些熔岩暗河在暗红骑士吃了一些苦头之后至于发现自己只要走在比较醒目的熔岩之河旁边虽然这里比其他地方更加炙热难耐但是却绝对不会再踩到那些炙热的熔岩暗河。
从山下望去的时候并不觉得那座山洞有多远。
但等他开始爬山的时候才发现那座山洞距离自己是真的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