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苦笑回道:“二弟在外举兵……”
他口中的二弟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因为他被过继给大房二人在族谱上只算是堂兄弟。作为大房嫡系的他占尽了家族资源惹来二弟的嫉妒这导致兄弟俩关系一直不好但没想到对方会做绝明知他在郑乔手中为质仍旧高调加入黄烈的队伍。
同僚闻言轻叹。
宽慰道:“亲眷无恙便好……”
他们是郑乔用来牵制各家的人质而他们的亲眷则是牵制他们的人质。郑乔也知不能将人逼得太狠的道理一般情况下不会对他们家眷下死手。当然也有仁兄不信邪。
结果收到全家老小人头。
连门口养的黄犬都没放过。
朝官掩面羞惭:“是吾无用……”
不出意外妻儿这会儿应该收到他被下了大牢的噩耗想尽办法为捞出他奔波了。
但他只猜对了一半。
妻儿是收到了但并未奔波。
不是不想而是有位客人凑巧登门。
准确来说是三人。
老少青。
为首的老者须发皆白一袭葛布麻衣穿着朴素连看门的司阍都比他富贵。
但此人目光炯炯澄澈明亮一瞧就知道他不普通。妇人泪痕未干看到老者险些要脱口而出称呼却被对方打断:“秋夫人旁的不多说老朽今日登门有事相求。”
妇人闻言急忙让三人进来。
司阍有眼色地关上了大门。
“您请说。”
妇人请老者上座老者并未入座而是拍了拍已经有他肩膀高的少年——说是少年也夸大看他满脸稚气像是八九岁只是修得武胆装扮干练身量又接近少年。
问妇人:“你可记得他?”
妇人仔细看了看摇头。
但又道:“似有些眼熟……”
老者提醒她:“上一代秋家家长成婚十余年却无子嗣。有个曾经伺候过的婢女谎称自己为他诞育一子于民间抚养。凑巧这孩子相貌与秋家家长有几分相似滴血验亲无误便被带回了秋家。只是孩子被带回养育几年却发现异于常人生有脑疾身量始终矮小如幼童……终是瞒不住……”
婢女恐慌无比不得不说出实情。
那孩童是她在街上捡到的流浪儿其相貌生得巧妙与秋家家长有几分神似这一发现让她萌生大胆念头偷天换日!
但纸始终包不住火。
最后这孩子被丢到乡下自生自灭。
取名宴。
秋家家长年纪越来越大但子嗣问题始终无法解决也拖到了不得不解决的程度。他只得从亲兄弟那边过继对方的嫡长子也就是上文那个被丢入大牢的倒霉催。
妇人这才想起来。
她嫁过来的时候见过少年。
孩童时候的他跟已故公爹还有点儿神似如今五官稍稍长开就一点儿不像了。两颊略有些婴儿肥双目澄澈剔透不沾半点儿世俗看得出来还有些懵懂。
乖巧站在老者身边像尊不说话的瓷娃娃又忍不住好奇打量陌生环境。
“难、难道他、他就是那位小郎?可、可他不是不能长大的怪……”妇人过于震惊险些当着老者的面口出不逊将剩下的话咽回去眼睛写满了不可置信。
老者避而不谈:“那是有原因的如今不便多言。此次过来是想问他当年戴在身上的东西可还在府上?能不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