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籁俱寂黑更半夜。
十乌王都角落有处奴隶市场。
专门划出来经营买卖奴隶生意的。作为整个十乌的政权中心王都勋贵对奴隶的需求量极大。奴隶也根据年纪、性别、年龄、身材、相貌等标准被划入不同类目。
例如年轻貌美的被买走当伺候人的女奴年轻力壮的男子则被买走当苦役。
还有奴隶被丢去斗兽被推上斗兽场与兽生死肉搏权贵下注娱乐。再重口一些的让奴隶用身体伺候调教过的凶兽勋贵坐在高台享受底下奴隶撕心裂肺的惨叫。
奴隶在十乌是最低贱的存在。
他们不算是人。
打杀他们自然不算杀人。
弄死一个奴隶随意得像是打碎一个不喜欢的碗死了再去买一个替补就行。
因此此处的奴隶更替极快。
除了奴隶、看管奴隶的人、采购奴隶的人平时没什么外人过来。一来此处偏僻荒芜;二来周遭环境污秽臭气熏天随便哪个角落都能瞧见奴隶的屎尿。
庆幸现在还是寒冬腊月。
倘若是三伏天天气燥热、烈阳暴晒这些屎尿经过发酵再飘散到空气中……
隔着三五丈都能闻到将人熏吐。
高高在上的权贵哪会屈身驾临?
甚至连守备也是最松懈的。
因为奴隶根本不敢逃。
不逃跑还能多苟活一些时日一旦逃跑被抓其下场将是生不如死在死前还会经受非人的折磨。此前就有一回奴隶主命人将逃奴从头至脚剥开一道长长的口子再往头顶处的伤口灌注水银逃奴痛苦难忍极力挣扎逃脱竟活生生剥下了一张人皮!
观刑的奴隶吓得面无人色。
一入夜奴隶就乖乖回营帐抱着发霉破烂的单薄被子努力蜷缩身体入眠。
一个不大的营帐能睡下三四十号。
幸好人多能取暖才不至于冻死。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一点儿异声在这个寂静的夜里都显得格外清晰。靠近营帐边缘的奴隶紧了紧身上的破衣裳勉强翻了个身推开不知是谁搭在自己脸上的臭脚闭上眼睛继续睡觉。
过了半晌。
营帐外极远处——
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如风一般掠过耳畔夜风吹拂野草发出的响声都比它打。
无人知晓一道道人影从地底钻出。
“呸忒臭了!”
扑面而来的腥臭威力巨大。
“这是挖到茅坑了吗?”
这抱怨轻得好似含在嘴里。
除了声音的主人无人听见。
陆陆续续有人从做了隐藏的坑洞爬出来他们身上的衣裳和露在外边儿的肌肤刻意弄脏再加上普通人多有夜盲症让他们可以完美融入夜色悄无声息地混进来。
粗略一数足有五百多人。
为首的自然是艺高人胆大的徐诠还有一脸漠然的白素。沈棠原先不准备让白素潜入城中倒不是不信任她的能力而是她修炼武气时间短城内危险大变数多。
她准备好好培养白素的。
若是折在这里岂不可惜?
白素自是不肯答应。
她沉声道:【主公好意素心领但古往今来没有哪个武将建功立业不是冒着风险的。他们哪个不将脑袋别在裤腰带?末将微末之身何德何能让主公偏心?】
即便要偏心也是因为她军功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