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曜道:“这无妨。”
他们本来就是救援的。
大军携带的粮食并不多。
越早跟敌人交锋越好。
这鹰应该是某个斥候的武胆图腾——有些武胆武者天赋有限实力进展极其缓慢但不意味着没出路。他们中间某些人的武胆图腾可以用于战场情报侦查。
所谓武胆图腾便是公西仇几个战场上斗将时候曾出现的各种兽影。
这种斥候蛮珍贵的他们不需要非常靠近敌军就能获得相对真实的情报——之所以说是相对真实那是因为随军的文心文士也有反侦察手段防止情报泄露。
康时笑道:“大意了。”
嘴上说着担心面上却毫不在意。
作为随军的军师反侦察言灵是一早就布下的担心被敌人堪破还会不定时改变。虚则实之实则虚之虚实交错变化莫测。其他三家也出手多重保险。
褚曜也道:“本以为这些流民草寇是盘散沙但现在看来背后水深。”
少冲懵懂问:“为何?”
“因为这种斥候要精心培养。”
不是有这方面天赋就能直接使用。
这种斥候人才一般都落在大小豪强或者军阀手中也只有他们有这个底蕴培养得出来。少则培养几月多则培养两年。
统帅这批流民草寇围攻鲁下郡的势力首脑多半有些底蕴还为了如今局面潜伏许久。时机成熟——庶民终于忍不了郑乔暴政——站出来振臂一挥。
这个世道人命很不值钱。
但人力不一样。
被驱赶的二十余万庶民能上战场的青壮最少五万妇孺老人可以帮着打理后勤运输战时也能上战场给予敌人一定压力。再加上一路扫荡劫掠越来越多走投无路的庶民加入其中几乎要不了多少功夫就能拉起一支战力可观的军阀势力。
信使此前说过贼寇阵中有千余二等上造几个压阵的高等级武胆武者这是被逼造反的庶民能凑起来的阵容?呵呵自家主公辛苦经营一年也凑不出三成呢。
沈棠担心地蹙起眉头。
“这是要提到铁板了?”
褚曜哂笑:“铁板倒不至于。”
他招来小兵将消息告知共叔武和赵奉。
二人态度高度一致。
共叔武更是一听就来劲儿摩拳擦掌:“哈哈来都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归。这可都是送上门的军功!任何来犯一律歼灭!”
削弱敌人的实力便是增强己身。
赵奉道:“莫跟我抢!”
共叔武道:“战场各凭本事!”
倘若只有河尹一家碰到这个阵容的敌人的确要被打得满头包但四家精锐皆在若还是输四家主公也不用在这片混了。
褚曜抬手共叔武心领神会。
他道:“为将之道身临战场。”
“全军听令!”
褚曜道:“眼观四处耳听八方!”
磅礴气息自二人脚下蔓延至全军。
四家兵马皆有所感。
原先还有些松懈的情绪瞬间嗨到了顶点精神振奋随时准备应对来犯。
又行军三里至一处草木茂盛荒地。
本以为精锐斥候都出动了敌军应该会趁半夜三更大军松懈之际夜袭。谁知天色还未彻底黑下去贼寇已经迫不及待列阵相迎仗着地势便利将万余兵马围堵。
呐喊声从四面八方冲出。
天色昏暗人影憧憧。
一时间分不清草影还是人影。
一波箭矢从天而降。
但都被升起的文气城墙拦下。
“终于来了!”
正骑马啃肉干补充体力的少冲来了精神反手将半截肉干丢给属官。
“首功是我的!”
临时拼凑的队伍基本没啥默契可言他们愿意听沈棠调遣和愿意挪屁股那是两个概念。大家都是精兵军功就这么多谁打前锋谁策应谁殿后?
真要扯可扯不清。
不管咋分其他人都有意见都觉得自己苦劳多、风险大、功劳少。
沈棠也没讨没趣。
采用了最粗暴的办法——
一家守一方撑不住再求援。东南西北四方防线谁家崩溃了谁家丢人。
赵奉:“”
其他三家:“”
他们就没打过这么粗暴简单的仗。
褚曜想替自家主公挽尊。
孰料沈棠根本不需要一通连哄带骗:“非常时候行非常事!众位将军都是能征善战的老将作战经验自然丰富战场局势千变万化也唯有你们能随机应变了。”
她在这方面还是萌新啊。
拉着他们出来可以但拉着他们打仗不行她又不知道各人擅长的作战风格一个指挥不好伤了他们哪个吴贤三个还不跟自己拼命。
也担心默契不足混战的时候自己人误伤自己人干脆化线作战一家守一方。再粗暴一些就是各打各的只要杀的是敌人就行。
众将:“???”
这样也行???
但不得不承认确实是目前比较可行的办法他们也有信心守好各自防线。
求援?
求援是不可能求援的。
除了河尹郡其他三家拉出来的兵力阵容都大差不差这种时候防线崩溃了岂不是变相承认自家实力弱于旁人?头可断血可流面子不能丢至少不能丢他们跟前!
敌人休想冲破防线!
再加上迫切想要立功的心情敌人刚冒出头他们已经蠢蠢欲动为首的武胆武者更是拍马出阵武铠加身武器在手直取敌军。管是谁拦路一律杀!
两军
啊不五军相交杀喊起。
比少冲身影更快的是两道流星似的雪亮白光骤然亮起破开黑沉夜幕。
少冲气急:“你越界了!”
话音落冲杀在前的敌军已经人头滚落在地。来人并未停顿身形如游龙般灵活穿梭双剑一出必是一剑穿心、一剑斩首。
沈棠的运气比其他三家好得多。
因为她这一方面对的是敌军主力。
军中褚曜与康时几乎同时出手。
后者道:“星罗棋布!”
偌大纵横文气棋盘遍布整个战场。
前者却出:“沉水入火”
康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