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邛道人祭出镇道之宝赤金蛮牛头顶浮现一枚神玺翻来滚去载沉载浮这一枚“弥罗镇神玺”乃是他立命存身的根本引动无穷伟力非白帝、巫砧主、巫轻肥等所执分身可比。但他终究不是劫余大德血气锁链只困了赤金蛮牛百余息便寸寸折断,那孽畜仰天长啸奋力挺身而起摇摇晃晃向前冲去步履蹒跚似乎随时会再次跌倒。
元邛道人暗道一声可惜催动镇道之宝将其强行拖住白帝等源源不绝抽取本源之力,道行高下一目了然转轮最先收手,如同醉酒般面红耳赤踉踉跄跄退到一旁迫不及待打坐修持。他看得很清楚眼下不同于往时镇压赤金蛮牛离不了元邛上尊有他在绝不容他们自相残杀他大可放心炼化本源之力,能提升一分是一分。
唯一令他意外的是重元君竟撑得比他久。
重元君撑得比转轮久原因在于损失了一道西华血影“血眼”干涸一下子亏空了无数血气好比久旱的河床须吸纳更多的水源才能恢复原貌。然则本源之力并非血气一口气也抽取不了太多继转轮之后,重元君、闻鱼龙、迦耶、巫砧主、白帝先后收手只剩巫雲根一人鲸吞鲲吸,似乎尤为餍足。
巫雲根只是巫轻肥祭炼的一道血影根脚确凿无疑然而正主迟迟不现身这一道血影却如此强横,非但吞噬了巫刀尺而且将巫轻肥的那枚“弥罗镇神玺”一并执于掌中由不得人心生疑惑巫雲根莫不是反客为主侵夺本体将巫轻肥取而代之了!
更令他们忌惮的是随着巫雲根不断抽取本源之力自身所执掌的血气法则也一分分补全意识同化的瓶颈似乎从未存在,不断突破极限攀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直到此刻巫雲根才长长舒了口气主动切断“弥罗镇神玺”的勾连停手不再抽取本源之力。她眉宇间现出一抹血光跳动如火焰一呼一吸喷吐血气眸中不时掠过一丝茫然意识安然无恙。白帝心中的震惊无可言喻同样修持“血眼通”他不知巫轻肥是如何做到的巫雲根横空出世凌驾于众人之上如果说惑界主宰欲成就上尊大德任谁都绕不开她!
时移世易,此时七人合力抽取本源之力对赤金蛮牛而言已是不小的负担但仍谈不上伤筋动骨镇在头顶的“弥罗镇神玺”才是附骨之疽心腹大患。那孽畜停下脚步喘息良久仰头看了几眼张口吐出一道金光绕着神玺转了数圈,黯然湮灭徒劳无功。
无有“混沌锁链”相助,元邛道人以一己之力镇下革金本源稍感吃力好在经过这些年的消磨赤金蛮牛实力大损非复曩时强横暂时还压得住。当初魏天帝祭炼大荒界与深渊他从旁相助出力非小,于镇压一界本源的关节颇有心得如何遏制本源最后的反扑至关要紧否则的话鸡飞蛋打毁了一界生机两手空空。
魏天帝委以重任他不容许这样的事发生。
惑界局势已日渐明朗巫轻肥脱颖而出一枝独秀余下诸子俱不及他假以时日,巫雲根的道行再上层楼便可着手收拢血气法则踏出那登天的最后一步。至于如何收拢,就要看他的心性手段了眼下言之过早尚有诸多不确定的变数。一人有一人的道途同为血气主宰,劫余当屠尽一界生灵以完全功巫轻肥又当如何?元邛道人有些看不透他。
自苏醒以来赤金蛮牛踏遍惑界天地一处处扑灭血气法则不眠不惜已从山岳般庞然巨物缩至数丈高筋骨间透出些许疲态。元邛道人审视良久其体内革金本源依然如火如荼他自忖无法将其一举镇灭,唯有抽丝剥茧徐徐图之。
一道道金光缠绕“弥罗镇神玺”如泥牛入海湮灭无迹赤金蛮牛眸中映出元邛道人的身影本能感到畏惧却又不是十分畏惧它苏醒不过区区百年犹如孩童诞世懵懵懂懂不知世间险恶人心叵测。行百里者半九十辛辛苦苦走到这最后一步若知难而退则前功尽弃赤金蛮牛按捺不住胸中怒火一时发起狠来哞哞而啼,顶着“弥罗镇神玺”一步步向前踏去山岳崩塌大地开裂所过之处一片疮痍。
它走得虽慢只要不停步终能踏破血气法则还惑界以旧颜色。
先后三轮抽取本源之力巫雲根、白帝、巫砧主、迦耶、闻鱼龙、重元君、转轮道行悬殊,间隔愈来愈久赤金蛮牛步步紧逼,气势此消彼长之下颓势一扫而空。木桶能盛多少水取决于最短的那块木板元邛道人振袖拂去本源之力倒灌七人转轮率先撑不住面目浮肿如一口渡河的革囊,肉身已臌胀至极限意识为血气法则同化迷迷糊糊无以为继。
元邛道人看在眼中悠悠道:“此乃根本法则之争胜者存败者亡血气收拢不易法则不可轻弃眼下尚未到山穷水尽之时,几位主宰如有余力可将他一身血气及早收去以免散失。”
苗人养蛊,图穷匕见终于到了彼此吞噬的一刻迦耶脸色变幻长叹一声摇了摇头。巫砧主与闻鱼龙默默无语,重元君有心而无力白帝心下了然元邛道人这番话只对二人而言他毫不犹豫唤出一道血影手长脚长愁眉苦脸迈开大步撞入转轮怀中血光大盛将其一身精元尽数占为己有。
从深渊到惑界,转轮始终追随迦耶的脚步虽然别有心思却始终不离不弃到头来落得如此结局迦耶心中感慨万千。然而此刻无暇感伤下一个会轮到谁谁能撑到最后生死之间有大恐怖他打起精神炼化本源之力不敢有分毫懈怠。
重元君心中大震血影不惧法则同化只要及时炼化本源之力便不虞有失这本是他的机缘只可惜那一具西华血影被巫雲根收去空有三处血眼血气臻于极限眼冒金星意识悬于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