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此传说,”唐凌俊道,“说是当年凤凰圣祖曾在此涧中修炼,底下那些岩浆都是山岩被他修炼时所激发的炽热烧化而成,万年不息,时至今日依旧散发着滚滚热浪。”
“那第二个下去的人是谁?”
“是我认识的一位故人。他为了追随凤凰圣祖的足迹,也曾下去过。”
阮箐莎沿着岩缝走了个来回:“可是,这如何下得去啊?”
“并不难。不过,还需要二位相助。”唐凌俊道。
阮箐莎吃惊地望着他:“你要下去?”
“你故意引我们到此,怕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让我们相助吧?”叶玲珑有些不快。
唐凌俊坦然承认了:“是的。不过那时我们初遇,恕我无法如实相告。否则以你们的戒心,定然不会同意。”
阮箐莎忽而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不是说这个战场中藏有天下奇珍吗?该不会就在这条岩缝里吧?”
唐凌俊根本不信:“那个传言应是无中生有,想必目的是吸引各方高手前来战场而已。”
“那你为何要下去?”叶玲珑断定唐凌俊肯定有重要的目的。
“我那位故人也曾在深涧之中长期修炼,他很有可能在涧中留下了一样东西,我就是来取那样东西的。”
“什么东西?”
“一件宝贝。”
“这不还是有宝贝嘛!”阮箐莎道。
“与那胡编乱造的传言不同,这件宝贝的下落无人知晓。”唐凌俊振振有词,“故人已去,作为知情之人,我不能让他的心血就这么被埋没。若二位能助我取得此物,我定将厚报,并且竭力相助二位寻人。如何?”
“叶姑娘,你怎么说?”阮箐莎这么问话的意思其实就是她已经同意了。
叶玲珑也只得同意:“好吧。你说我们要如何相助?呵,若是想让我们劈开岩缝,那可无能为力。”
“不难。深涧狭窄,只能攀爬下去,到时我身上系一条绳索,上端固定在岩石上。你们只需帮我看着
绳索就行。”唐凌俊道。
“嘁,原来是担心被人使坏……”阮箐莎笑道,“行,此事容易!”
“别耍什么花招,倘若被我察觉,我就一刀剁断绳索!”叶玲珑半警告半威胁。
“好说,好说!”唐凌俊打着哈哈,把身上套着的半肩线绦缠衣解了下来,扯开几个活扣之后,竟拆成了一条绳索。接着他又将拧编成绳索的三股拆开,如此若是头尾相接,绳索可以增长两倍。但这还没完,他把一条绳股的每一条线都单独分了出来,然后再接在一起,并与第二条绳股相连。
看着那细如发丝的线,实在无法将它和“绳索”二字联系在一起,感觉被岩石边缘磨个几下就会断似的。可唐凌俊竟打算用如此细的线把自己吊住。
“竟将天蚕丝编成缠衣,妙哉!”阮箐莎拍手称赞。
“明明一个储物法宝就能解决的事,何必如此麻烦?”叶玲珑的态度却是迥然不同。
唐凌俊道:“未入英魂战场之前,我也以为深涧广阔,到此方知这般狭小。拆衣分线连成绳索也是情急之下的无奈之举。”他把细丝系在腰间,将另外一段于一块巨大的棱石角上绕了七、八圈,打成死结。两位女子好奇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就看他如何进入岩缝之中。唐凌俊绑好绳索之后,走到了岩缝的一头,躬身立于一块岩石之下。这块岩石位于岩缝上层,露出地面的大小约有一丈见方,在岩缝上空向外凸出约有三尺来长,正好可以以肩扛之。唐凌俊撸起衣袖,露出了小臂上套着的薄臂甲,他面对岩石,双肩顶住,稳步扎马,两臂托举,大喝一声:“起!”
岩石从土里被掀了起来,原来在土下还藏了一部分,唐凌俊憋得满面通红,青筋鼓胀,奋起神威,一举将岩石掀了个个儿。没有了岩石的遮挡,土坑边缘的那道地缝已经变宽了许多,可以容一人钻入了。唐凌俊最后检查了一下细索:“那就劳烦二位了,遇事以急拉三下绳索为号。”说完,他手脚分别撑着两侧岩壁,下到那条冒着热气的地缝之中。
天蚕丝连成的细索很长,也很结实,不过现在还不到靠它承重的时候。从细索微微地颤动可以看出,唐凌俊一直在往深处行进。
阮箐莎略显不安,一直站在岩缝边往下看,但涧中太暗,且稍有倾斜,其实什么也看不见。她感慨道:“他的胆子真大,换作是我可不敢下去,万一两边的岩壁合拢,岂不是被夹成了肉饼?”
一旁打坐的叶玲珑说:“即便是一个宽敞的火山口,下去也需要些胆量,更何况如此狭窄的地方,万一被卡住,上不去,下不来,连喘气都费劲。再加上岩浆这么一烤,变成肉饼也会是个热乎的,呵。所以我很好奇,他的朋友究竟留下了什么宝贝,值得他如此以身犯险。”
“等他上来之后就知道了。唉,希望他平安无事。下面的事靠他自己,地上的事就靠我们了。但愿别出什么幺蛾子。”阮箐莎跳到了上层岩石上开始打坐,两人一上一下分别守在岩缝两边。
事情往往怕什么就来什么。
阮箐莎说是在打坐,心中却是一直惦记着深涧中的情形。她每隔一会儿就睁眼看一看那条细索,有时还会心神不宁地起身去棱石旁检查一下绳头是否有松动。
日光渐消,夜幕降临。算一算,唐凌俊已经下去七、八个时辰了,可那细索还是在微微晃动着。
日升月降,东方破晓。唐凌俊还是没有出来。
叶玲珑忽然睁开了眼睛,山坡上出现了一个人影。
“哈哈哈,二位真是让我好找啊。”一个光头大汉肩扛两个麻袋走了过来。
叶玲珑心中一沉,来者正是在清明城杀了人的光头贵客!
“你是何人?”阮箐莎喝问。
“快到我这儿来!”叶玲珑连忙喊阮箐莎过来,将她挡在身后。
“自你们离开清明城之后,我就一路紧追而来,不想却在树林中着了那个臭小子的道儿,把你们给跟丢了。那个臭小子躲在……”说着,光头贵客发现了系在棱石上的绳索,也注意到岩石被掀翻之后留下的土坑,遂哈哈大笑,“此人倒是胆大,火海炼狱也敢去闯。正好,省了我不少事。”他将两个麻袋掼在地上,麻袋中传出了闷哼声,原来里面装的是人!
“你是邪祖封豨!”当再一次与光头贵客面对面时,叶玲珑越发肯定自己的猜测是正确的。
“没错,就是我。”封豨痛快地承认了,他走到岩缝前,衣袖飘了一下,闪过一道寒光,以坚韧著称的天蚕丝竟被切断了!
“啊!”阮箐莎一个箭步扑上前去,抓住了即将飘落的细索绳头。
“滚!”封豨撩起一脚,将阮箐莎踢飞了。
“你意欲何为?”叶玲珑持刀而立,眼见着天蚕细索落进了地缝之中。
“想我堂堂土之邪祖,上次竟被你这个丫头片子给唬住了!”封豨想起此事就愤怒不已,“也合该你倒霉,竟然在清明城又撞见了我,哈哈,可惜我一时犹豫,没及时采取行动,反而让你提前察觉危险将至,逃离了清明城。这一次,你可再也无处可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