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将防阵布在了自己身上,难怪府中不设防。不过你这样只顾自己好吗?”尉迟风故作沉着地冷笑,掌心却满是冷汗,刚才那一记猛劈他可没有手软,由此可见纪豫丘身上防阵的强度很高。
“我堂堂阵法宗师的府邸,任何人敢闯都是来送死,何需设防?”纪豫丘洋洋得意。这句话的言外之意,就是说帝府中有其他类型的法阵!
尉迟风脑中迅速思索着脱身之策。他自己倒好说,但萧天河和花清雨怎么办?营救叶玲珑不成功,若是再陷了两人进去,回头该如何向金婵玉交代?
这时,洞房小楼中突然传出“轰隆”一声巨响,看来萧、花二人遭殃了!
既然如此,尉迟风干脆把心一横,若要救人,先得破敌。就是今夜,必须要和纪豫丘来个了断!
绿莹莹的三尖两刃刀在夜色中格外显眼,尉迟风催动妖力,在胸口处拍了一掌,将事先备好的一个三重迭阵激发:一辅阵加攻击;二辅阵提速度;三防阵护体。
纪豫丘冷哼一声,亮出了一柄暗红色的魔刀,刀身又直又长,在刀尖部分大幅上弯,刀背上还穿着三个圆环。
尉迟风皱了皱眉头,这柄魔刀并非以前他所见的那一柄。一般高手的武器都以简单、趁手为主,不喜有一些多余的花哨。眼前这柄魔刀却多添了那三个莫名其妙的圆环,莫非有何蹊跷?
“今日就让你瞧瞧老夫这柄‘三魂刀’的威力!”纪豫丘一把撤去了碍事的婚袍,挥刀向尉迟风攻了过去。
两人身上都有高强度的防阵,因此谁先破了对方的防阵就是获胜的关键。
纪豫丘当头一刀落下,尉迟风举三尖刀招架。纪豫丘落刀被挡又转攻下盘,尉迟风不敢轻举上攻,攻则会留下破绽,所以在没摸透三魂刀的奥秘之前,还是当以防守为主。可两人打了一会儿,纪豫丘使出的还是些平常的手段,三魂刀上的圆环除了发出“叮零当啷”的声音惹人心烦之外,并没有发挥其他的功效。
既然如此,尉迟风也渐渐开始放手进攻。论手上功夫,两人旗鼓相当。多年前那一场大战,由于尉迟风、尉迟雷两兄弟先在纪豫丘的法阵中吃了大亏,所以才沦落于败势。今晚则不同,尉迟风身上还有两个辅阵起效,所以稍占上风。
纪豫丘的脸上却始终挂着惹人厌的轻蔑笑意,从容地高接抵挡,看来这两人的鏖斗,会是一场经久大战。
……
再说萧天河与花清雨。两人一边
盯着高台上的纪豫丘,一边悄悄地来到洞房小楼前。抬头看了看,三层小楼的顶层黑着灯,底层则只有昏暗的亮光透出,唯独中层灯火通明。显而易见,新娘就在中层。两人轻轻推门而入,楼中静悄悄的,似乎没有其他人。
顺着楼梯上到了二层,花清雨指了指走廊当中贴着双喜字的那扇门。萧天河一把推开,房中只有新娘一人,盖着喜帕端坐在龙凤床上。
“叶姑娘,我是萧天河,我来救你出去!”萧天河刚要过去,花清雨却一把将他拉住:“且慢,这里有些古怪!”话音刚落,只听头顶一声异响,一个大铁笼从天而降,将两人扣在其中,房中的灯烛霎时全熄,新娘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了!
“幻阵!”两人异口同声地叫道。迷、幻两阵虽然不似另外三种法阵那般直接影响战局,但却非常令人讨厌,其中尤以幻阵为甚。迷阵是易发现,难脱身;而幻阵却是难发现,更难脱身,因为当阵中之人发现是幻阵的时候,往往已经来不及了。
铁笼扣下之后,地面随即裂开一个大洞,铁笼连带笼中的两人一起向下坠落,底层也同样有一个大洞,铁笼落入地下之后,地面重新合拢起来。
这就是尉迟风听到的那声巨响。原来赤熛帝府中除了法阵,还有机关!
好在萧、花二人有孟章、监兵二佩。孟章界中除了原本的三位妖族之外,还有金婵玉的两位手下,加上监兵佩中的七位妖族,一共是十二人,有这些实力高强的妖族保护两人,他们理应无碍才是。这也是令尉迟风稍稍宽心之处。
尉迟风这会儿已同纪豫丘你来我往大战了数百回合,结果却是谁也没伤到谁。即便三尖刀偶尔能击中纪豫丘,可也无法攻破他身上的防阵。
“啪啪啪”,身后突然传来了鼓掌声,“两位的阵法果然精妙,防阵猛攻不破,在下着实佩服!”
尉迟风虚晃一招,闪到了一旁。
称赞之人正是那位头戴斗笠的黑衣人,在他身后还站着一排人。尉迟风定睛一看,心情顿时一沉到底,赤熛帝府外面的五个同伴统统都被抓进来了!
“怎么搞的?”尉迟风简直不敢相信,黑衣人身后的那几人应该是赤熛大帝座下的元帅,可朱天常他们三个功力可不低,岂会被轻易抓住?由此看来,那黑衣人不简单,至少也应是八卦级高手。
“哈哈哈!”纪豫丘仰天狂笑,“我炎弩城号称‘阵法之城’,就算九宫级高手来了,也得在我的阵法之下抖三抖!”
阵法,阵法,还是阵法!
“府中并无大阵,你是如何发觉我们潜入的?”尉迟风始终没有弄清这个疑问。
“也罢,今夜就让你输得明明白白!府中的确没有大阵,可整片红莲山却有我布下的巨阵!”
尉迟风如何肯信:“这……不可能!广覆群山的巨阵,我不可能没有发现!”
“此巨阵只是个极其微弱的羽阵,辅助我洞悉红莲山域的一花一木、一沙一石。有任何风吹草动,我都一清二楚……”纪豫丘双臂横展,昂首闭目,仿佛他就是天下的主宰,忽而,他炯目圆睁,“更何况你们这些不速之客乎!”
尉迟风冷笑:“小心牛皮吹破!光是这座炎弩城就有多少人?更何况整片红莲山域?单凭一个羽阵,你觉察得过来么?”
“红莲山域其他地方的人我管不着,我只要在意炎弩城之内的状况即可。羽阵又如何?只要我愿意,家家户户夫妻的床头夜话我都能听得一清二楚!”纪豫丘得意地说道。
“呸!真变态!”赵湘琳啐骂了一声。
“当然,我不会那么做。所以,我给城中的所有人以及今日受邀来参加婚礼的宾客身上都布下了一个辅阵,让我觉察不到他们的动向。换言之,只要被我觉察到的家伙,就是混入城中的不速之客!”
“每一个人?”尉迟风愣了愣神,随即拍腿大笑,“好个‘吹牛’大帝,说大话也不怕大风扇了舌头!城中所有百姓,在每个人身上都布下一个辅阵的话,等于是一个巨辅阵与成千上万个微辅阵同时叠加,仅以你一人的功力,哪怕辅阵强度再低,也根本不可能布得出来!”
“你做不到,不代表我做不到,我自有良法。事实如此,信不信由你。”
“既然你有如此神通,那你为何还要设计让此人诓骗我等?”尉迟风一指那黑衣人,然后转头对他说,“见你同样好酒,我竟以为你也是个豁达磊落之人,真是瞎了眼!”
黑衣人连忙摆手:“哎,可不要误会,我只是纪大帝的宾客而已,设计诓骗一说根本子虚乌有。”
赵湘琳借机喝骂:“笑话,那你为何不显真声,露真相?遮遮掩掩,一看就是心怀鬼胎!”
黑衣人转过身来,面对着赵湘琳:“唉,姑娘的口舌好生厉害!”说这句话时,他没再刻意压低嗓音。赵湘琳可以肯定,她曾经听过这个声音!接着,黑衣人又摘下了斗笠,笑呵呵地说了一句:“赵姑娘,好久不见了,别来无恙啊?”
赵湘琳吃惊地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