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锚扬帆,广船徐徐离开码头,在暮色中朝茫茫大海驶去。
彼时已天黑,薛青义带着几人进入船舱。全船总共有三屋,一层重货压舱,二层是起居室加舵手室,顶层甲板是露天货仓。船是南海商队的,来的时候满船都是货,现在是空舱返回,行驶速度非常快。
出了海,刚好有风浪,加上船轻晃动明显。
苏禾发现许戈进舱后板着张脸,不似刚上船时紧松喜悦,薛青义给两人接风洗尘,酒菜备的丰盛。
“侯爷,是饭菜不合口味吗?”见他不动筷子,薛青义关心道:“你喜欢吃什么?我让人重做。”
薛青义大部分时间在岭南生活,加上有肾病,饮食非常清淡,苏禾尝了两口,还是比较可口的,“不必麻烦,挺好吃的。”
许戈还是不吃,苏禾见他样子有些怪异,“你该不会晕船吧?”
“呕”话音刚落,许戈跟受虐的小媳妇般,紧捂着嘴跑了。
苏禾当时就震惊了,船遇到风浪是颠了点,但远没到骑马的颠簸程度,他怎么就晕船了?
“我备了晕船药。”薛青义让阿满去拿,“夫人不必担心,我以前刚坐船也晕,习惯就好了。
”
拿着薛青义的爱心药,苏禾返回房间给许戈吞下,“你厉害呀,坐个船还能吐能这样。”
许戈胃里翻江倒海,还要被死女人嘲笑,恼得差点想吐在她脸上。
晕船怎么了?他打小在北境长大,还是第一次坐船出海,她初学骑马还不是吓得鬼叫。
“哎呀,真是可怜。”瞧那委屈又可怜的狗样,苏禾取出银针给他施针缓解。
风浪很快过去,加上药物跟针灸的作用,许戈情况好了不少。
苏禾将饭菜端过来,“你多少吃点,要不然吐的更厉害。”
晕船的宝宝有情绪,“不吃。”
苏禾难得有耐心,把饭菜往他嘴里塞,“来,张嘴,啊”
这种照顾难能可贵,许戈还是比较享受的,心里不想吃但身体很诚实。
薛青义在门外问,“侯爷,你身体好些没?”
被投喂的许戈被瞧个正着,向来脸皮厚的他竟然不争气地害臊了。
薛青义尴尬,淡笑着圆场,“侯爷跟夫人真是伉俪情深。”
许戈要面子,对着苏禾神情严肃,“沏壶茶来。”
“好的。”脸上贤良淑德,心里默默问候他。大男子主义是吧?待会回来收拾他!
被打发的苏禾去甲板吹风,站在船头望向浩瀚无边的海面。
海风透着咸腥,入目满天繁星。
站久了冷,吹得脸疼。
紫竹取了件披风过来,苏禾将自己裹紧,“还没谈完?”
“侯爷跟薛先生一见如故,相谈甚欢。”
谈什么呢?两个大男人非得晚上谈,是诗歌还是远方!
“排兵布阵。”具体的不便细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