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阴戾地瞪了眼杨忠,“你眼瞎啊,动手之前为什么不好好查妙心斋的底?”
杨忠直冒冷汗,低头嗫嚅道:“少爷,我们查了,但是没想到他们藏的那么深。”
胡狄刚要发火,酒楼的掌柜敲门进来,急道:“少爷,咱们做的香酥鸭出问题了。”
“有客人吃了我们香酥鸭,回去上吐下泻,大夫说是吃坏了肚子。”
“是来讹钱的,还是舒意楼派人来搞的鬼?”
掌柜的冷汗涔出,“起初我也以为他是讹钱的,所以就将他赶走了。谁知那人不服,就去查我们的鸭源,真的查出是病鸭死鸭,现在事情闹得很大”
胡狄震然,“我们买的鸭子可不便宜,怎么会是病鸭死鸭?”一品香酥鸭是舒意楼的名菜,为了将死对手打压下去,胡狄特意下重金聘请厨子,鸭子也是甄选好的,比舒意楼的还贵。
现在告诉他,鸭子是病鸭死鸭?
掌柜的低下头,“是后厨采买的张嫂贪心,收了鸭贩的黑心钱,每次送过来的鸭子都是先宰杀好的,厨师也辨别不出来。”
“什么叫辨别不出来?”胡狄怒从中来,喝道:“我花那么多钱请他来掌勺,是摆着好看的吗?他是不是舒意楼派来的细作,故意整我胡家酒楼的?”
掌柜不敢吱声。
“还愣着做甚,赶紧把张嫂跟鸭贩送官,让官府好好法办他们。”
“跑跑了”
胡狄怒吼道:“跑了赶紧去追啊,还愣着干什么!”
掌柜不敢耽搁,赶紧去办。
同时,胡狄让他站出来澄清,此事纯属鸭贩坏心,酒楼已经终止合作并报官。
可谁曾想,事态远比胡狄想象的还严重,胡家酒楼昧良心赚黑心钱,拿死鸭病鸭卖给食客的消息很快传得沸沸扬扬。
无论胡家如何解释,食客们都不再相信,甚至曾经进店吃鸭的客人,还到店里来闹。
舒意楼痛打落水狗,继续出钱撒播消息,茶楼的说书先生含沙射影,连妙心斋也编撰进来,暗指胡家黑心烂肠。
二狗躺赢,一手消息两手拿钱。
胡家酒楼生意一落千丈,纵然它是沙县数一数二的大酒楼,但谁知道其他的菜干不干净呢?死鱼死鸭,死猪死狗,也是有可能的。
沙县又不是只有它一家酒楼,有钱哪里没饭吃?
胡狄既急又愤,一夜辗转无眠,早上火急火燎约了徐县令喝茶。
“徐大人,这事你可得帮忙嘛。”胡狄放低姿态给他斟茶,“现在外面到处都在疯传,说是我绑架了妙心斋的掌柜,我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胡公子不用着急,清者自清嘛。本官已经派人查过了,绑匪至今还没下落,从目前官府掌握的证据来看,此案暂无对你不利的证据。”
胡狄奉承道:“那烦请大人你出份告示,还我胡家清白。”
徐县令为难了,“胡公子,不是本官不帮忙,而是爱莫能助。刘掌柜虽然表示不愿意再追究此案,但官府办事须得有始有终,只要案犯一天没落,官府就不能直接判断。若强行澄清,反倒对你不利,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呀。”
胡狄气得差点没吐血,这徐县令分明是刁难他。也是自己蠢,这个时候找他,不是自取其辱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