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惧,是人之常情。
而此时那两个黑袍准圣,也怎样都没有想到,原本是胜券在握,却突然发生如此翻天覆地的逆转。
当下,二人也不犹豫,瞬间祭出了自己的仙剑,那两把剑原本亦是灿烂生辉,透着一股绝强的剑气,但此时在帝孤的剑戾之下,两把剑一下就变得黯然失色了,甚至不住颤栗着,仿佛臣子见了君主一般,惶惶而不安。
“铮!”
又一声寒冷剑啸穿破云霄,萧尘再次一剑攻了上去,但这一剑,却非寻常剑法,而是当年老乞丐传授他的三剑之一的“人剑”。
发动人剑,须瞬间燃烧体内三成真元,尽管只是三成,却也非同小可,何况还是由帝孤剑发出?
这一刹那,只见满天风起云涌,万里云层顿时翻涌不休,四面八方,亦是地动隆隆,仿佛整个天地间的灵气,都被聚引到了那一剑之上!
“糟糕……”
两名准圣,此时也同他们手里的剑一样,脸上一下变得黯然失色,等反应过来时,那一剑已近至眼前,如何能够撄挡得住?
就在这一瞬间,左边那黑袍准圣手一伸,竟隔空抓来一人,以抵挡此时萧尘的剑势,因为他知道,这一剑必饮鲜血,不饮鲜血不归!
“嗤!”
一声疾响,被抓过来的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便在帝孤之下化作一片血雾。
然而就算有人以身挡剑,但此时在萧尘手里,帝孤仍然透着一股血气,剑势也犹然未停,仍是一剑凌厉地向那准圣斩了去。
“铮!”
一声疾响,那准圣以仙剑抵挡,却终是未能挡住,那把仙剑被帝孤一震,剑身之上顿时遍布裂痕,而那准圣亦是如同身受重创一般,一口鲜血喷出,整个人往后倒飞了出去。
另一名准圣心下骇然,连忙飞身过去,将那受创的准圣接住,此时二人脸上均有惊恐之色闪过,但目光所至,却非此时被杀气笼罩的萧尘,而是那一把悬在半空中,不断透出杀气的凶剑!
他两人万万没有想到,这人身上会有着如此可怕的一把剑,今日恐怕是难以完成任务了。
那受创的准圣脸色煞白,刚刚若非他的仙剑护主,替他抵挡了一下,只怕现在,他就算未死,也要元神重创了,此时更不犹豫:“走!”
他心中清楚,有此人在,他二人多半不可能将水寒烟带走了,但那另一名准圣心中却仍有不甘,趁着此时萧尘的剑尚未召回,忽然施展出神通手段,大手一伸,顿时化作一道黑雾,朝水寒烟笼罩了去。
而水寒烟此时正自失神,未料到对方会突然朝自己攻袭过来,等反应过来时,想要闪避,却已然不及。
那准圣手臂所化的黑雾,瞬息间便笼罩至她眼前,不过前者似乎并不知晓,帝孤剑早已与萧尘元神相通,而非寻常的御剑本事,只须随着萧尘心念一动,帝孤便似赋予了生命一般,瞬间就能够斩过去。
“嗤!”
冷风之中,只听一声疾响,顿时血雾洒下,紧接着便是那准圣发出的一声惨叫,他化作黑雾的那条手臂,竟被帝孤活生生一剑给斩了下来。
远处的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连伤两位准圣强者,此剑之可怕,远非他们所能想象。
“走!”
这一次,那两名准圣皆受了伤,终于不再抱有任何希望,强提真元,瞬息间化作两道雾气,卷着所有人遁走了。
半空中冷风似霜,山谷里逐渐恢复了宁静,但整座山谷已经被毁去,一片惨然之象。
萧尘收回了帝孤剑,但脸上却有煞白之色一闪而过,不过很快也就恢复了过来,这时再向水寒烟看去,说道:“此地不宜久留,他们若是来了更厉害的人,那时恐我也无法对付了。”
水寒烟看着他,双眉微锁,这一刻仍是想着刚才那一幕,他身上如此重的杀气,多半是已遭那凶剑吞噬心性,但他自己长久以来恐怕还未觉察到,否则一般之人,怎会有他这样重的杀气?
但是眼下,须当尽快离开这里,二人不再犹豫,遁出数百里后,方才停下,水寒烟掌心真元一凝,往他体内渡入,皱眉问道:“你怎样?”
“没事……”
萧尘缓了缓气息,其实他自己如何能够察觉不到,每每动用帝孤之后,他心中的杀戾之气,便又会增加一分。
水寒烟皱眉看着他,见他此时脸上神色,也看出了一二,说道:“你可知晓,你刚刚那把剑,我观剑中深藏着一股凶戾剑气,长此以往,只怕会使你变得越来越嗜杀,到最后甚至心性癫狂,堕入魔海,万劫不复……”
听她说完之后,萧尘转过头来,脸上平静如水,看着她道:“那你知道这把剑叫做什么吗?”
“这把剑……叫做什么?”
水寒烟也凝眉看着他,她实在想象不到,当今天下,有何人能够锻铸出如此一把厉害的剑来,便是那传闻之中,十圣之外,修为已臻圣境的剑圣,恐怕也难以铸出如此一把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