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卑职确实不知。只不过,在捉拿凌操之时,他的凶悍之气,不似作伪。”
鲍勋回忆了一下,又点着头,很肯定地说道:“嗯!敢拿破甲锥凿船之人,卑职还是第一次见到。”
“照啊!既然凌操本意是前来送信,又何必如此凶悍?就不怕真把咱们的皮皮虾凿破了洞,砍他的脑袋吗?”
“敌军之中,都是周瑜的属下c耳目,凌操若不如此,又如何骗过别人?”
“你是不是忘了,让孙贲投降,可是周瑜之意,凌操又何须骗他?”
“够了!”
管亥终于受不了“这样婶儿”的讨论会了,拍着书案猛吼一声,然后便将众人全都赶了出去
光熹七年,五月中,某夜。
按照被放回来的凌操所言,与第一水军约定的起义时间便是今晚,“破虏将军”孙贲尽起麾下大军,大小船只三百余艘,趁着夜色向下游漂流而去。
楼船之上,孙贲目光深远,思绪万千,此战过后,只怕自己再也没有追随叔父的机会了。自己父母早亡,那个时候幼弟尚在襁褓之中,多亏了叔父时常接济,自己才得以将幼弟顺利养大。后来叔父起兵,自己追随于他,四处征讨贼寇,从来都是奋勇争先,没怕过自己会不会死伤。因为自己坚信,即便自己真的发生了意外,叔父也一定照顾自己的妻儿与幼弟。
可是,叔父后来去了洛阳,自己也想随行,保护于他。最初叔父说,前去洛阳,祸福
难料,要自己在家,照看这一大家子。后来叔父在洛阳安稳了下来,接走了叔母与堂弟,甚至还有三叔他们一家,却还是把自己留了下来。
叔父呀,我的好叔父,你早就是北边的厅长了,真就没有能力照顾一下我们兄弟,拉一把你这两个幼失怙恃的侄儿么?
不是我不肯追随于你,是你先不要我的刘玄德那个王八蛋,将我妻儿c兄弟,都迁去了桂阳,我若不在此卖命,他们岂能落得个好?
“报!”
一声唱喝惊醒了思绪乱飞的孙贲,回过神来,却见有兵士飞奔上庐,跪倒在自己面前,又说道:“报将军,海陵已按约定,发出信号,允许我军靠近水寨!”
孙贲向着海陵水寨的方向张望了一下,暗夜之中,果然见到有火光缓缓旋转,犹如一架被点亮的水车。
“命令船排上前,准备点火!”
“喏!”
大江之上,十几个“船排”换到大军最前边的位置,缓缓向着海陵水寨漂去。突然,船排一起被点燃,只是眨眼之间,便燃起熊熊大火,犹如大江之上漂着十几道火墙。“火船排”上的兵士们拼命划桨,眼看着即将撞上水寨的木头寨墙,又争先恐后地跳入大江之中,任由“火船排”自动驾驶,自由航行。
轰隆隆,咔咔嚓
“火船排”以千奇百怪的姿态撞上海陵水寨的木头寨墙,瞬间又点燃更大的大火。当然了,也有失去方向的“火船排”并未“报效贼逆”,而是顺水漂流,渐行渐行,犹如夜色之中,跌入大海的一颗流星。
原本为了接应孙贲“起义”,海陵水寨便打开了寨门,就着冲天的火光,甚至已经能够看见水寨之中还停泊着许许多多的战船。为了防止敌人开船,强行闯出水寨,孙贲当即拔剑在手,高喝一声:“冲啊!”
于是乎,孙贲麾下的大军,大大小小,各种船只,纷纷争抢着向海陵水寨的大门冲去,决意将敌人的战船全都堵在水寨里。
终于,有赤马快舟率先冲进了水寨,快舟上的兵士高声喊杀,毫不犹豫地四处纵火,攻击水寨中的战船,使得海陵水寨的大火燃烧的更加凶猛了,即便是孙贲身后,作为全军主帅的周瑜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有一瞬间,孙贲的脑袋瓤儿里闪过一丝疑惑,尽管水寨之中大火熊熊,喊杀之声也是到处都有,却并未听到多少打斗之声。难道是自己的攻击太突然,兵士太勇猛,使得敌人来不及作何反抗,便已纷纷授首?
然而此时此刻,容不得孙贲有过多思想,要是他们前军能够顺利打下海陵水寨,怎么说都算是大功一件。到那个时候,或许自己就可以找个借口,把自己的老婆和娃,还有兄弟,再接回江东。
于是又乎,孙贲一声令下,也冲进了水寨之中。
轰隆隆,咔咔嚓
这一回的声响更加猛烈,绝对不是“火船排”撞击水寨的动静,而是霹雳弹!
虽然周瑜手里也有霹雳弹,但是自己的前军可是没有,这些
声响是从何而来,难道是手下的兄弟误烧了敌人存放霹雳弹的仓库?
还没等孙贲想透彻,随着又一声剧烈的炸响,孙贲身中数弹,有些痛苦,有些不甘地扑倒在甲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