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琊国,开阳。
十七师左副参谋长全柔居然还要由
盖县穿过公来山,一路绕道东安阳都,然后才能到此,原因就是要避开费县。
全柔的来意,藏霸已经很清楚了,将来南北必有一战,而自己处于三州之间,想要逍遥自在,左右逢源是不可能了,现在的问题是,究竟应该把宝押在哪边好呢?
所谓南朝,其实是以太傅袁隗为首,而青州袁公路又是太傅袁隗的亲侄子,只要刘协登基,恐怕袁术会立刻响应。至于说陶徐州,早已年迈老朽,少理事务,否则也不可能容自己聚集兵马,自守琅琊。再往远处看,那就是扬州荆州和益州了,刘氏三牧究竟会向南还是向北呢?好像这些都不是自己能够看透的。
不管怎么说,好像还是北边势大,据说汉正军用三颗琉璃弹火烧了新野城,要是换成开阳,不知道自己能扛几弹。可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全柔提出了一个很苛刻的条件,就是要自己交出徐翕毛晖。
说起来,徐翕毛晖这二人原本还是汉正军b级军团的团长与副团长,之前驻守在泰山郡最东边的莱芜,因为当时山里都打成了一锅粥,这二人还以为又要天下大乱了呢,偏巧又嫌
汉正军的规矩多,所以也打着清剿山贼的名义,没少干劫掠百姓,杀人放火的勾当。后来事发,二人自知按照汉正军的军法,肯定无法幸免,而这时藏霸孙观又已在山贼混战中胜出,所以便带着一众心腹,干脆投奔了藏霸。
彼时第三军不欲在泰山大量用兵,所以也顾不上追索二人,此时既想要收编藏霸,却又要先处置这两个叛将,否则,又岂能容他们再一起被收编回来么?
“全参谋长,在下之所以能够立身于此,全凭义气二字。吴敦虽是杀我兄弟的仇人,但袁公路将其卖首于我,却也令在下不齿。今日全参谋长能到此收编我部,此乃陛下恩泽,然在下常听人说,致力大业之君,可以义告。能否请全参谋长代为转述,请陛下收回成命。”
听完藏霸一番论述,全柔以指击案,淡淡地说:“藏宣高啊藏宣高,你真是个不孝子!”
闻听此言,藏霸当即变色,而立于藏霸身后的孙观更是怒不可遏,便欲抽刀斩杀全柔。护送全柔前来的牛盖也针锋相对,手按刀柄,怒视其人。
旁人只知藏霸义气,却不知其人还是个大大的孝子。当初其父得罪太守,蒙冤被捕,就是藏霸带人在押送途中将老父救出,而后带着老父一起逃亡。孝义二字,重于泰山,此刻却被人当面说自己是不孝子,如何不令藏霸恼怒?
好在藏霸还有几分自制,才没有当场发作,阻止了孙观之后,沉声问道:“请教全参谋长,在下如何不孝?”
却听全柔开口说道:“昔日令尊为狱掾,执法严肃,便是因为不肯依从太守,擅杀无辜,故而才招致报复。可是你藏宣高呢?今时今日,却在极力包庇两个触犯军法,罪大恶极的叛将!你以为他们投靠于你,称兄道弟,便要义气相待?那我问你,若是昌豨吴敦不死,前来投靠于你,你该当如何?若是张角张宝不死,前来投靠于你,你又当如何?若是董卓前来,你再当如何?”
一言至此,全柔突然拍案而起,朗声喝问:“这天下,总是要分个黑白曲直的吧?”
藏霸闻言,虽面沉似水,心中却翻江倒海。老爹一辈子奉公守法,执法严肃,便是相信律法能公平处事,规范百姓,到头来自己却遭人陷害,被迫逃亡。前些年世道不好,贼寇蜂起,自己凭借一份义气,确实聚集不少人马部众前来追随,可是将来呢?大战过后,天下平定,必然会重修秩序,奉行律法,还能让自己任凭义气行事吗?
见藏霸不语,孙观疑他词穷,张口接道:“黑白曲直,向来以胜者为准。若张角张宝不死,汉室此时也未必是白!即便是眼下,武昌还有太傅袁隗以及诸多汉室老臣,皆尊奉皇子协为汉室正朔,以此来看,你们汉正军是黑是白,恐怕也不好过早定论。”
全柔含怒,冷笑着问道:“孙都尉,莫非你真以为没有你等相助,我们汉正军便不会自取徐翕毛晖二贼项上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