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班言之凿凿地说道:“大人要在天军面前陈情,控诉公孙瓒之暴虐,然后获得大汉朝廷的封赏,到时候自然能让你做右北平的首领。如果你现在做的足够好,说不定将来还可以做新的汗鲁王。”
汗鲁王乌延已经死了,难道要我做新的汗鲁王,也去求死么?
能臣抵看着楼班,一脸的天真无邪外加信誓旦旦,不知道是想哭还是想笑。
你爸爸骗我,也就算了,你还想骗我?
“好。我带你去投降。可是,我只带你的头去!”
终于,能臣抵决定笑一下,可是说到后来,已是咬牙切齿,凶相毕露。随即,又探出大手,一把薅住了楼班,抽出刀子便欲将其斩杀。
“能臣抵!”
楼班突然大叫了一声,待能臣抵动作一滞,立刻又说道:“汉人最重信义,岂会容留一个弑主之徒?我只是一个幼子,于你杀之无益,反添恶名,不如将我交给汉人,随他们处置!”
柳城之外,白狼水畔。
先前能臣抵派人向魏延请降,得到允准之后,便带着一众心腹,打马出城,奔着黑山军阵前而来。
楼班被能臣抵夹在腋下,努力抬头,望见黑山军的军旗之后,迟疑了一下,立刻低声向能臣抵叫道:“能臣抵,快跑!这不是汉军,不是汉军!”
其实,在此之前,能臣抵对魏延这伙人也产
生过疑惑,因为他们的军旗是纯黑色儿的,中间还画着一个白色大骷髅,显得那么俏皮,那么可爱,那么萌萌哒。骷髅下边左右交叉着两根大骨棒,看着就让人流口水,有食欲。
汉人的军旗,啥时候这么非主流了呢?
但是,来的确实是汉人的军队,而且派去请降的人也问清楚了,说是大汉皇帝陛下新立之军。更何况,来都来了,能臣抵现在最恼恨丘力居父子欺骗自己纯真的感情,哪还肯听楼班聒噪?
一巴掌抽过去,这个熊孩子立刻就老实了。
来到黑山军阵前,能臣抵直接将楼班丢在地上,然后与一众心腹下马,说道:“乌桓人能臣抵,拜见天军将军。”
楼班顾不得腰酸背痛腿抽筋,也连忙从地上爬起来,规规矩矩地跪好,说道:“辽西乌桓大人之子楼班,拜见大汉将军。”
魏延微微皱了皱眉头,随即问道:“你是丘力居的儿子?”
“正是在下。”
也许是楼班一副小大人的模样,让人看着稀罕,又或者大人们都觉得小娃的话比较可信,魏延指着能臣抵,却笑着问楼班:“那他又是谁?”
此时楼班依旧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非但没有乘机告能臣抵的状,还炫耀式地说:“他是我家大人心腹爱将,能臣抵。我家大人临走之前,命他保护我和我们族人。”
能臣抵忽然觉得哪里不对,倒不是因为楼班夸赞自己而心生羞愧,更不是觉得对不起丘力居,而是,他觉得自己留下楼班的性命,好像大错特错。虽然此刻不敢抬头看汉人将军的脸色,却如芒在背,心下惶恐。
心腹爱将,居然干出出卖少主之事,令人不齿,再说了,刚才大家可是都亲眼看见能臣抵从马上直接把楼班丢在地下的,多么可爱的一个熊孩子,就不怕摔坏喽?
果不其然,魏延身后一众将领听了楼班的话,对能臣抵纷纷怒目相视,黑山军警卫旅长孙轻甚至已经做好了准备,只等魏延一声令下,便亲自上前砍掉能臣抵的脑袋。
然而,魏延只是让人把楼班带下去看管起来,然后还亲自下马,扶起了能臣抵,甚至还风趣地说道:“足下能够知晓大义,明辨是非,将来必是我大汉一员能臣啊!”
闻此言,能臣抵忐忑之心终于踏实下来,随后带着黑山军接管柳城,甚至还将自己所知的阳乐那边的情况向魏延做了一番回报。而在魏延约束下的黑山军也是军纪严明,并未做出任何强盗之事,使得能臣抵更容易安抚柳城人心。
转过头,孙轻不解地问魏延,为什么要留下能臣抵这样一个背主忘义之人,并且还对他大加重用。
“我知道,你是看到能臣抵苛待丘力居的儿子,便觉得此人品行有亏。可是你想过没有,丘力居的儿子,小小年纪,便想借你我之刀而杀掉能臣抵,究竟谁比谁更可怕?”
孙轻悚然心惊,这才明白过来,只听魏延又说道:“咱们现在一旅在此,用能臣抵,柳城可能只有牛羊牲畜,不用他,便会四周尽是仇敌。他能差点被一个小娃所卖,这样的人,咱们难道还不敢用?倒是那个小娃,你得让人给我看紧点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