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守御徒河,防备汉军,只不过是我为自己遮掩颜面罢了,就算我不说,他也会如此做。再者,公孙瓒素有白马将军之名,岂是好相与的?我儿且去,勿要急功近利,只需守住白狼城即可,我随后便率军赶到。”
“是,大人!”
蹋顿一边退一边想,该死的苏仆延,该死的公孙瓒该死的丘力居!只要我能击败公孙瓒,便南下赶往滨海道,杀那些修路的汉军一个措手不及,将出关的汉军统统赶回去。回来再收拾苏仆延这个叛徒,还有丘力居!
我大乌桓勇士,一定不会输给汉人的!
望着退走的蹋顿,丘力居却又对身边年轻的心腹将领能臣抵说道:“右北平部落首领乌延已被汉军斩杀,我欲助你取得右北平部落首领之位,你可愿意?”
粗话的,乌桓人就不知道啥叫谦虚客气,能臣抵惊喜之余,立刻跪在丘力居身前,不住口地说:“愿意,愿意。要是首领让俺当右北平部落首领,俺必然恭顺侍奉,首领让俺干啥,俺就干啥!”
丘力居点了点头,欣慰地说道:“我率军走后,你便留在柳城,照看楼班,听命于他。等我回来之后,便派兵马,助你前去取右北平部落首领之位。”
能臣抵也欣喜地领命退下,而后,丘力居又看向呆在一旁的才十多岁的楼班,叹了口气,招了招手。
楼班乖巧地凑到丘力居膝前,仰头问道:“大人,你在担心汉军吗?”
“不,我是在担心你。”
丘力居抚着楼班的头顶,慢慢说道:“我儿,你要记住。为父走后,若没能回来,而汉军又至,你千万不要抵抗,带着族人归顺汉军”
没等丘力居说完,楼班便叫嚷起来:“不!我是您的儿子,是未来的乌桓首领,我绝不投降!”
丘力居一巴掌抡过去,复又厉声说道:“好好的听我说。若来的汉军是公孙瓒,你自然不能投降,届时可命能臣抵率领族众,那怕是拼着死光,也不能投降。若来的汉军不是公孙瓒,记得千万不要抵抗,即便是做汉人的仆役,也要恭顺谦卑。”
楼班不解地问:“为什么?”
“公孙氏暴虐无恩,又与我们有宿仇旧怨,即便是投降于他,我们也活不下去。而若是其他汉军来到这里,只要我们恭顺谦卑,便还有希望活下去。”
楼班又说:“孩儿是问,我们为什么一定要投降汉军。”
丘力居无奈地说:“因为每一个敢修造那条滨海道的汉人皇帝都心怀大志,不是我们所能抵抗的。”
楼班含泪点了点头。
山是白狼山,水是白狼水,也不知何年何月,可能有人真的在这儿见过一只白狼,这山水便有了名字,而后,又有了白狼城。
从关塞到白狼城大约二三百里,其间多为崎岖山路,并不好走,而白狼城距离柳城二百里,大部分路段只需顺着白狼水西行便可,并不绕多少路。只不过,蹋顿带兵赶到白狼城的时候,还是看到白狼城已经插上了汉军的旗帜。
此时不仅亲为先锋的公孙瓒已经赶到了白狼城,就连后续的严纲公孙范也赶到了白狼城。但是公孙瓒并没有继续冒进,而是等着后边押运军需物资的邹丹公孙越。也许是上次吃过一回大亏,公孙瓒长了记性,他甚至想等到滨海道上的汉正军与乌桓交战的消息,或是再派一部兵马前来与自己汇合,再前往柳城不迟。
白狼水穿山而过,两岸山峰挺立,中间波涛汹涌,白狼城依山傍水而建,地势险要,原本就是扼守隘口的重要关塞,山口最窄处尚不足里许。北边更有支流川水,溯源而上,更北处百余里便是平刚。
只不过,白狼城已经被汉人弃置许多年了,在乌桓人的“治理”下,早已破败不堪,蹋顿见公孙瓒兵少,立时便排开阵势,想要强攻。两万乌桓精锐,有的正面攻城,有的侧面爬山寻路,意图从高处压制城中。
尽管乌桓人攻势凶猛,此刻在白狼城中的守将严纲却是跟随公孙瓒多年之人,作战经验丰富,有条不紊地指挥兵士,严防死守,公孙范又是公孙瓒从弟,极大的稳定了军心,鼓舞了士气,使得蹋顿一时之间也无可奈何。
连续攻击半日,敌我双方均已疲累不堪,此时却从山上突然冲下一支骑兵,拦在山口处,向着蹋顿后军发起猛烈的冲锋,而冲在最前边的,赫然是一群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