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丑还挺客气,憨厚地说道:“哎,放心吧公孙将军。俺小时候给人家放过牛,知道怎么照料牲口,这个马呀,不吃夜草,它不肥。”
眼瞅着该聊的正事都聊完了,为了防止场面太过干燥,引起不必要的流血摩擦,所以两边的随行都彼此敬酒,相互攀谈起来。
文则端着一杯酒对文丑说:“文旅长,我家将军那些白马,寻得实在不易,这些时日就有劳文旅长多多费心了。”
其实文则就是白马义从的头领,属于公孙瓒的亲卫老大,这回文聘不收刀不收枪,单单收走了那些白马,可把文则心疼坏了。
“你也姓文哪?那咱五百年前是一家,来,碰一个。”
文丑压根没接白马的话茬,心里话说,俺家大哥总说
俺傻,俺咋瞅着你比俺还傻呢?
于此同时,刘备也端着一杯酒,终于凑到了文聘身边,笑呵呵地说道:“文军长,在下刘备,字玄德,乃是汉室宗亲,中山靖王之后。听说文军长是陛下的结义兄弟,又是万年公主的夫婿,如此算来,咱们可是一家人哪!”
“哦?玄德兄,久仰,久仰。”
“哎,文军长此言差矣。”
怎知刘备一趔身,还不敢生受文聘的虚礼,继而说道:“即是自家人当面,可不能随意称兄道弟,应当先论辈分,定下长幼,如此方可不违礼数。”
我给你脸了是不是?你还要跟我论辈分?
好在文聘有涵养,耐着性子问道:“既如此,不知玄德辈分高低,又该与陛下如何称呼?”
“不瞒文军长,备自幼家道中落,便是家中族谱也不知何年何月因乱遗落,如今,备才是真正的无根之人,愧对先祖,无颜苟活呀!”
说着说着,刘备禁不住嗟叹心伤,竟然当众哭了起来。
这个可怜的娃呀!
文聘原本还想安慰刘备几句,忽然发现大家都用一种怪异的眼神瞅着自己,不禁脑门黑线。
我说,我没把他怎么着,你们信吗?
“玄德切勿哀伤,将来有机会,可往京师一行,找宗正处查询一番,只要能够证实身份,便可录入族谱,认祖归宗。”
“文军长说的极是,备早就想前往京师,一来叩拜陛下,二来寻根问祖,只是一直苦于无有机会”
说到这里,刘备好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脸懵圈地又冒出仨字。
“宗正处?”
“哦如今陛下在京师改制,三公已经改为三府。御府之中有一个内务署,辖下一个宗正办事处,专门负责管理宗亲族事。”
“宗正”原本可是九卿之一,后来被刘汉少胡乱改制给“处”了一下,就变成了内务署下边的一个小部门,基本上等于专管皇家户口本。只不过前些时候冀州的那些王侯进京,宗正办事处的人倒是没少出力,又发挥出了远房亲戚接待处的职能。
刘备咽了口吐沫,支支吾吾地说:“只是,只是备自幼家道中落,与其他族亲并无往来,不知该如何证实刘益州曾任冀州刺史之时,倒是与备有过数面之缘。”
“他能证实你的宗亲身份吗?那你让他给你写个证明材料”
文聘好像刚想起来似的,又问道:“刘益州道儿太远,不方便,是吧?”
刘备连连点头,心里话说,就算方便了我也不能去啊。说自己认识刘君郎,那也就是早些年打黄巾,自己跟着人家的手下混过几天,现在再去找人家写证明材料,人家还能认识我是谁呀?
文聘若有所思地说:“那让刘幽州帮你证明一下,如何?”
刘备更加用力地点头,连大耳朵都跟着忽闪忽闪的。虽然刘伯安可能也不认识自己是哪棵葱,但是只要有你文聘,文大军长亲自开口,帮忙询问,恐怕刘伯安也不好意思说不知道
。
就在刘备为了自己的小计谋得逞而感到欣喜之时,旁边的公孙瓒也在心中暗骂,刘大耳朵,你这就打算把哥给抛弃了呀,还真要去幽州认亲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