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几日之后,公孙瓒终于等来了消息,只不过,既非南边青州黄巾的消息,也非北边刘虞的消息,而是西边汉正军的消息。
先是从东平舒顺着滹沱河北岸赶来了一支汉正军兵马,足有五千人,乃是“常败将军”文聘亲率的第四军警卫旅。随后又从泒水南岸的文安赶来了一支汉正军兵马,足有万余人,乃是第四军第十师张绣所率的两个旅,因为宋果旅还在滹沱河南岸。
两支兵马汇聚一处,将大营扎在了公孙瓒的西边,如此,公孙瓒南北两边是河,东边是海,西边好像也被堵住了。
好在汉正军都是讲文明懂礼貌的,虽然文聘亲至,也还是先派了传令参谋,前往公孙瓒的大营。只不过,这一次不是质问他为何私自跨境,也没有催促他们赶紧离开,而是问他为什么勾结黄巾贼寇,是不是想要造反。
公孙瓒这个小暴脾气,要不是故意让手下人拉着,非把这个什么传令参谋给砍了不可。关靖连忙代为解释,说我们就是听说青州黄巾闹到了冀州,动静挺大,一来担心文军长兵力不足,难以应付,二来担心黄巾北上,祸乱幽州,所以才出兵于此,既是相助,又是自保,只是来的太匆忙,没顾上给文军长打招呼而已。
传令参谋回去了,可是公孙瓒等人越想越觉得不对。不是说文聘既要防备北边的黑山军
,又要征剿南边的青州黄巾,怎么还有闲工夫带着这么一支大军,跑过来质问自己呢?
随后传令参谋又跑过来说,你们私自跨境,接纳黄巾,有谋逆造反之嫌。要薊侯兼奋武将军公孙瓒上书自辩,朝廷诏书下达之前,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即按造反论处,予以剿灭!
这算什么?我们这就算被看管起来了?
这一回公孙瓒可是真怒了,文聘一个常败将军居然还敢说剿灭俺一个白马将军,俺骑着白马到处风骚的时候,你娃还不知道在哪儿玩尿泥呢!
于是,公孙瓒不顾关靖等人阻拦,当即便要整顿兵马,与文聘大战一场。然而就在此时,有田楷手下败兵跑回来回报,说是管构反叛,突然袭杀了田楷,要去投效刘幽州,请他前来解救自己兄长。
到了这个时候,公孙瓒和他的手下就算再傻,也都应该知道中计了,只是他们还闹不清楚,究竟是中了刘虞与文聘的将计就计,想让文聘把自己拖在这里,由刘虞前去占据自己的地盘。还是这事打根起,就是黑山军也参与其中?
要说黑山军和文聘是一伙的,打死公孙瓒都不相信有这种事。先前黑山军在冀州闹腾成那样,还虏走了汉室三个王,文聘因此也被骂成个了屁,总不能他们玩的这么大,就是为了给自己挖个坑吧?
关靖急忙派人前去唤陶升陶齐兄弟,结果只得到回报,说是二人都已经不在营中。即便如此,公孙瓒也依然不肯相信黑山军会与文聘联合,反倒宁愿相信是陶升陶齐兄弟被文聘收买了,才做出反叛自己的事。
那管构又怎么说?
好吧,管构肯定也是被收买的。
不管真相究竟是什么,此时此刻,公孙瓒只想说:“多重多重的心事,今天都放下,多远多远的路程,今天都回家”
半夜时分,公孙瓒亲率三千骑兵与白马义从悄悄出营,一直向北奔去,一个时辰之后,单经关靖又率剩余兵马拔营而走。然而西边的文聘好像一无所觉,由着他们回家找妈妈。
原本公孙瓒是想着,自己凭着马快,乘夜突袭管构,只要自己能够回到渔阳,即便是文聘与刘虞联手,自己也敢放手一搏。
一个时辰,用自己的白马义从打败一伙黄巾贼寇,足够了。
然而等公孙瓒跑到泒水边时,发现自己来时所搭的浮桥还在,但是公孙瓒依旧不开心,因为管构压根没去找刘虞,甚至连觉觉都没睡,正带着人在桥的那一头开篝火晚会呢。
哥骑的是白马,不是快艇,对吧?
只要自己敢骑着马往桥上一蹿,对面立刻就会放火烧桥,虽然天黑,借着月光也能看到桥上一堆一堆的黑影,想必是易燃之物。
“死贼寇,究竟何人,安敢如此欺我?”
还别说,公孙瓒的嗓门是真大,就这么一嗓子,保准能传到对面去。但是对面那位显然嗓门也不小,因为公孙瓒不仅听到了回答,甚至还有隐隐的讥笑声。
“东莱管亥,见过白马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