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臣所观不差的话,刚才一瞬,太子所发的应是帝皇之气,幸甚,幸甚哉”姬毓自诩能观天象气运,此刻不禁拂须笑道。
“我等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万死不辞”
众人皆拜服。
许韶见此,嘴角不自然的邪魅一笑而过,随之起身拱手,朗声道:“诸位叔伯皆是我父亲的旧友,承蒙不弃,小侄感激涕零,今后还望各位叔伯同心协力,共创大业”
一旁护卫的严虎听的不敢置信,说话的还是那个失忆的少主吗他挠着后脑勺,想了半天才得出结论,这一定是少主的失心疯又犯了。
“今后太子说干什么就干什么,谁他奶奶的敢说不字,老子就宰了他”岑彭抢先表态道。
“岑渔夫,安敢在殿下面前自称老子,看我先抽你一顿再说”
吕合解下佩剑,又要打闹,却被董弘拦下,训斥道:“今日我等齐聚在此,一是认主,二是商议往后的事宜,你可别不识抬举”
吕合似乎很畏惧董弘,见他说话了,只得悻悻地坐下,不在言语。
气氛一时安静下来,黄罗这才起身,拱手道:“臣以为,现下可趁官府松懈,立刻召集人马攻占会稽城,会稽城乃会稽郡治所在,有了此城,便能轻易掌握全郡。然后太子以会稽城为都城,登基称帝,徐图天下。”
“黄哥说的不错,属下愿做先锋,杀他娘的痛快”王霸兴奋地摩拳擦掌道。
“属下也愿往”
众多山越头领纷纷请命道。
许韶瞧着底下一帮闹哄哄的山大王,他又莫名地说道:“不知你们听过这句话没有,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堆高于岸,流必湍之。我父亲已是前车之鉴,现在汉室虽危,但气数未尽,就算我们攻下了会稽郡城,也将成为众矢之的,必不久矣”
“殿下博学多才,此句寓意深刻,不知典出何故”姬毓自认博览群书,却未见这句警世之语,不由好奇一问。
“典出”
许韶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哪知典出何故,正为难之际,严虎上前道:“姬老头,你不知道少主有失心病吗张神医都说了,别问少主记不得的事情,否则头疼犯了,你负的起责吗”
“欸,你个憨”姬毓开口欲骂,但碍于身份,不便与小孩计较,便恭敬向许韶作揖道,“他日病愈,老臣再向殿下讨教。”
“太子圣明”董弘起身进言道,“我们应当吸取失败的教训,强占城池只会再次招来官军的围剿,还不如据守全郡的各处大山,然后劫掠郡县豪绅的资产,收容无家可归的流民,待到中原祸乱,便是我们出山争霸之时。”
王霸不屑道:“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等你变成死王八,哈哈”爽朗的笑声伴随着一名英姿挺拔的青年踏入会场。
“嘿,兄弟,怎么这么晚才来啊”王霸见到青年,兴奋地上前搭肩道。
其余众人也纷纷笑迎道:“朱兄弟来啦”
“是不是家里的老母又拦着你,所以偷跑出才晚的呀哈哈”
“就等你啦,这群莽夫没你在,太闹腾了。”
“抱歉抱歉,小弟来晚了,且让我先见过少主,再与诸位叙旧。”青年抱拳与众人招呼后,转身向许韶躬身拜道,“在下朱儁,拜见少主”
许韶知道此人,严虎早已跟他说了不下百遍。朱儁,为人好义任侠,曾为了替好友还债,变卖了家产,也曾为了替尹端开罪,独闯洛阳官场,在上下打点之后,尹端才得以出牢,虽然上下打点的钱是许昌出的,但那份胆识也足以让人佩服。至于他与许家的渊源,还得从许生说起,许生曾救治过他的母亲和年幼的他,许昌则时常救济他家钱财,还帮助他在会稽郡扬名立万,甚至安排他进入郡府,担任主簿。然而,他的母亲不知何故,与许昌反目成仇,还不准他与许昌有任何瓜葛,正所谓忠孝不能两全,他选择了孝,但私下还是会偷偷地把官府的一些机密告诉许昌,要不然许昌仅凭一座小小的县城,哪能坚守两年之久。
“哈哈,终于见兄长啦”许韶激动地上前拉住朱儁的手往主席拉去,开心地说道,“小弟近来失忆,已记不得是否见过兄长了,但这几日来,处处听闻兄长的侠义事迹,甚是佩服,来来,请就坐”
“不敢不敢”朱儁推诿着从主席下来,再次拜道,“许家待我恩重如山,今日在下不才,是来投靠少主的。”
“哈哈,兄弟你终于想通了,如果你早点投靠先帝,我们也不至于落到如今这个地步啊”王霸口无遮拦道。
“憨货,哪壶不开提哪壶。”黄罗瞪了一眼王霸后,又问朱儁道,“你老母那里如何交代”
提起老母,朱儁不禁皱眉哀叹道:“唉,我原先听从母亲,未能助恩公一臂之力,悔之晚矣,庆幸少主无恙,我若再忘恩负义,与那禽兽何异至于家母,我早已托付给小妹照顾,今后,我便为少主上刀山
下油锅,也在所不辞”
“好”姬毓拍掌赞道,“公伟朱儁字深明大义,知恩图报,真大丈夫所为也”
“姬老,您过奖了,这不过是人之常情罢了。”朱儁谦虚道。
“太好了”吕合也上前搭住朱儁的肩头,说道,“兄弟,你熟读兵书,你且说说,我们以后怎么办”
朱儁微微一笑,随后道:“少主当举孝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