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周满从自家书房里翻出一本《千字文》给她,道:“从药材名上认字太难了,你还是从千字文念吧。”
周满每天教她两句千字文,然后就自己对照着认字。
这个效果就要好多了,至少周满写字让她认时,她终于认出来了。
钱先生看着,不由好奇,“周大人,你们大夫都是从药名开始学认字的?”
“我不是,”周满想了想后道:“但其他人是这么学的,不仅药铺的学徒这么学,杏林世家的弟子认字也是从医书上开始的。”
先背药名医理汤方,然后再一个字一个字去对照认字,连郑辜小时候都是这么认字的。
他还好,从背药名开始认字,一般学徒都是先认药材,等他把药材认得差不多了才开始对照着认字,然后就要学会拿着药方抓药
所以学徒学医的过程尤其漫长,需要很耐得住寂寞,吃得了苦才行。
这样枯燥,甚至看不到前路的学徒生活是很折磨人的,而且日常还要做那么多重复的活儿。
周满在济世堂坐堂时看着药童学徒们每天要做的事,代到自己身上,觉得自己恐怕还比不上他们,她觉得自己的耐性素来不够好。
钱先生便笑道:“所以大人和他们才不一样。”
钱先生觉得既然有更好c更系统的学习方法,为何一定要照着药铺医馆的习惯来?
不过看胡小妹也知道学医有多难了,想要她学成能够帮到周满,不知还需要多少年的时间呢。
所以他们还是需要成熟的“学徒”,钱先生继续努力。
终于,在冬至过后没多久,终于有人找上门来,是一个中年大夫,带着一个少年,进了医署后直接找到周满,“周大人,我们又见面了。”
周满才处理完一个病人,扭头看见他微微一愣,然后笑起来,“韦大夫,快请堂屋里坐。”
韦大夫是青州的大夫,自家里开有一个药铺,自然不能和济世堂百草堂这样的大药铺相比,但在青州也算有名,上次他就和青州好几个大夫结伴过来找周满请教问题。
周满还有病人,只能让他稍坐,她先把剩下的病人看完了才去接待。
因为最后两个病患是男子,所以韦大夫还站在旁边围观了一下,看到周满开的药方,在心里对比了一下自己才在心里开出来的,再次忍不住感叹,还是差了不少啊。
周满不仅开了药方,还开了针方,不过她看了一下时间,对那两个病患道:“扎针得先吃东西,这会儿也快正午了,你们先去吃点东西,未时再过来,我为你们扎针。”
俩人立即应下。
等病人一走,韦大夫立即将身旁的少年叫上来,和周满笑道:“周大人,这是犬子。”
他和周满交流过,知道她不希望弯弯绕绕的客套,因此也直接,“听闻周大人在收学徒,您看我这儿子怎么样?他跟在我身边学过几年,看方抓药都不成问题,大人若有需要尽管使唤他,若是愚钝,打骂都随意。”
少年静静地站在一旁,见周满看过来还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周满却转回头看向韦大夫,其实她没看上他儿子,她看上了他,但是这怎么开口呢?
好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