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姐,我走了。”从书房出来,兴姐正在厨房收拾碗筷,罗耀走过去,招呼一声。
“这就走了,不再多坐一会儿?”兴姐忙问道。
“攸宁一路车马劳顿,让他会旅店好好休息一下,还有机会。”余杰悄默声的解释一声。
“哦,好,那阿杰,你送一送”
“我省的。”
余杰一直将罗耀送到门口,望着他身影从巷子口离开,这才关上门返回家中。
从厨房出来,摘下围裙,察觉到丈夫脸色有异,关切的问道:“攸宁在山城好好的,怎么突然跑到遵义来了,你们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想多了,哪有那么多事瞒着你。”余杰不想多说,直接就上楼,一个人关进了书房。
回到旅店,洗洗就睡下了,第二天一早,罗耀领着杨帆三个吃了早饭,然后在遵义城内稍微逛了一下,这才前往军统设在遵义的植物炼油厂。
他要装作刚到遵义就前往炼油厂办事的样子。
受原材料物资的影响,炼油厂经常得不到开工,不过效益倒是不错,因为物资匮乏,只要是炼油厂出来的产品,基本上是不愁销路的,而且还都是紧俏物资。
在厂长这个位置上,其实是有不少油水可以捞的。
问题是余杰是外来户,他来担任厂长,那是挡了别人的路了,他这个厂长自然要受一些制约了。
厂里的生产和销售都掌握在副厂长的手里,他一个新来的厂长,人事和生产肯定抓不了,只能抓财权。
余杰管不了厂里,只能从厂外想办法给自己挣点儿外快贴补家用,因此,挪用了一部分货款,购买一些紧俏物资,囤积起来,等到这些物资价格涨起来,他在将其出售,赚取的差价就归自己,本钱再还回去。
这当然是不允许的,个人怎么能够动用公款为自己挣钱,这是挪用公款罪,那怕时候一分不少的还上了,就能当什么事情没发生过吗?
副厂长侯大江(杜撰)对此自然是不满了,一来是余杰挤走了他的位置,本来老厂长一走,他就直接升任的,结果来了一个半道截胡的,把厂长的位置给弄走了。
二来,他也嫉妒余杰的头脑和他的那些门路关系,总能在低价买进物资,高价卖出,一进一出,不花自己一分钱,就能赚上一大笔吧,这还比自己偷卖厂里的生产物品来的安全。
于是一合计,收集相关证据,实名举报。
余杰也没太在意这个侯大江的动作,自己原以为没什么问题的事情,军统内这种事儿很常见,基本不会被追究,何种根本连贪污都算不上,那把公款挪用赌博,输了一个精光的,现在还官员亨通的大有人在。
直到侯大江悄悄的把一封举报信递到了山城局本部后,他才警觉起来,这可能要坏事儿了。
可是,明白过来已经晚了,就看戴雨农会怎么样看待了,他要是早就不把他放在心上的话,也许直接把举报信转给他自己处理。
可如果他内心还有芥蒂,甚至忌惮的话,那就这一点儿小错误,很可能就会让他再一次身陷囹圄。
他的分析中,最差的结果就是自己被撤职查办,然后被关起来,过些日子再释放。
至于会派什么人来调查,最有可能的是沈彧,只要是沈彧,那说明情况不太糟糕。
如果是跟自己有过过节的人,那就麻烦了,他这一次不死也要脱一成皮。
但是,他万万没想到的是,戴雨农把罗耀给指派过来了,这些他明白戴雨农的险恶用心了。
这是让他他们师生对立,甚至反目成仇,然后,也让罗耀背上一个“亲手抓捕恩师”的污点,无情无义的名声就给扣上了。
那跟余杰关系还不错的人,以及门生故旧,会怎么看待罗耀这个关门弟子?
对待自己的恩师尚且如此,那对其他人呢?
这还不是让罗耀彻底的从余杰的圈子孤立出去,这一招够狠,打击了他的威望不说,还无形中断了他弟子未来在军统中可能的助力,让罗耀日后只能听命于戴雨农一个人。
如此险恶用心,不愧是戴雨农。
问题是,这件案子,罗耀推不了,他若是推了,戴雨农直接给找一个跟余杰过去有过节的人过来,那余杰就惨了。
这不是没可能,而是一定会这
样。
沈彧是可以来,可沈彧不能来,他总不能直接去求戴雨农,让他姐夫的案子交给自己吧?
不行。
这个案子戴雨农未对外公开,他就不能去求戴雨农。
第二天一早,余杰像往常一样陪家人吃了一个早餐,然后穿戴整齐,取了公文包,准备前往厂子里上班。
厂里的汽车过来接他,几乎与罗耀一行人一前一后进入了炼油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