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没有戏耍你,我就是来找你的。”罗耀摇了摇头。
“找我,我跟
先生素不相识,您找我做什么?”铁匠一脸不解的表情。
“杨云是你姐姐吧?”
年轻的铁匠听到这个名字,立马脸色大变,表情阴郁下来道:“先生,您到底想说什么?”
“藤原敏夫回来了。”罗耀下一句话,年轻的铁匠拿起锤子的手突然抖动了一下,锤子差点儿没抓住,掉下来。
“你说什么,我不明白!”
“杨帆,你不想为你姐姐报仇吗?”罗耀直视年轻的铁匠,一字一句的问道。
年轻的铁匠全身颤抖起来,姐姐的死,他怎么会忘记,都是因为这个藤原敏夫,这个畜生!
姐姐嫁入郭家,本来有一个幸福的家,都被这个藤原敏夫给毁掉了,那天早上,姐姐衣衫不整的从夫家回来,杨帆这辈子都忘不了,姐姐那空洞的眼神,宛若死灰一般。
郭家人居然任由藤原敏夫这个畜生糟蹋了姐姐,只是为了让藤原敏夫放过对郭家,可笑的是,他们默许下,把姐姐送给藤原敏夫糟蹋之后,藤原敏夫并没有放过郭家,最终,郭家还是被整的破产,家破人亡。
这也算是报应不爽。
那年他刚刚十六岁,十六岁的他已经懂事了,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当他从家里拿着一把尖刀,准备去找藤原敏夫报仇的时候。
他根本就没有机会近身,就被藤原敏夫身边的浪人武士给拦了下来,然后,他被“意图”谋杀的罪名投入了监狱。
父母花光了所有的积蓄,才疏通关系,只是判了三年。
三年后出狱!
他才知道姐姐在那件事后,一天夜里,光着脚从家里跑出去,终身一跃,跳进了扬子江,尸首再也没有找到。
连续打击之下,父亲一气之下病倒了,家传的铁匠铺没人打理,最后咳血不止,等到他出狱回来后,才咽下最后一口气。
杨氏铁匠铺传到他手里,现在就只有他跟母亲相依为命了,他想过报仇,可藤原敏夫早就不在江城了,而母亲年迈需要奉养,只能将仇恨之火暂时压抑。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也没有什么仇要报!”杨帆忍了又忍,最终压住了胸口的一团火,“先生要是不买东西,就请便吧。”
“你是担心你出事后,你的母亲没人奉养吧?”罗耀既然打听到杨帆的存在,自然对他做了全面的了解。
杨帆在监狱里的情况,罗耀自然作了一番了解,这家伙吃了很多苦,但为了报仇,他都忍下来了,在监狱里跟不少人学了很多东西。
能忍所不能忍。
如果不是因为藤原敏夫的出现,这样一个人才还真就从他手指缝隙给溜走了。
“我可以把你的母亲送出江城,去乡下或者你指定的地方生活,并专门安排人照顾他的起居。”罗耀道。
“你当我是傻子吗?”杨帆讥讽的一笑道,“你想控制了我们的母亲,我从此就得为你杀人卖命,对吗?”
“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我并没有控制你的意思。”罗耀摇头道。
“你觉得我会信吗?”
“藤原敏夫多活一日,他就会多害一个人,我想你也不想看到这样的事情发生吧?”罗耀重重道。
“那是你的事儿,与我无关。”
“你母亲的病需要一种国外的特效药吧?”罗耀知道,说服杨帆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一次肯定不行,那就来两次,三次。
“”
罗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全部都是洋文的药瓶放在了铁毡上:“杨帆,有需要的话,来瓶子上的地址找我,在江城,除了我,没有人能帮到你。”
杨帆微微一蹙眉,等罗耀离开后,走过去拿起铁毡上的药品,他虽然不认识洋文,可这个瓶子他认识,正是母亲需要的那种药的瓶子。
瓶子是没有开封的,里面的药足够母亲吃上一个月的。
杨帆紧紧地将药瓶攥在手中,这种药,对他来说,他想买都买不到,可对于有些人来说,这不过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汪先生出走河内的消息终于扩散开来了,江城虽然是日战区,但消息并不闭塞,尤其是租界方面,有很多电台连通外界。
罗耀也接到了局本部发来的通报。
据说,老头子为汪先生出走的事情,大发雷霆,而负责山城交通运输监察的军统则是首责之重。
戴雨农被老头子叫了去,指着鼻子骂了半个小时。
其实,军统虽然有监管山城交通运输的职责,可那位不是普通人,难不成军统还敢拦他不成?
再者说,那位先飞的是云南,又不是直飞河内的,军统也不能未卜先知,只能是随时监视其行踪。
但是,出了事儿,总有人要负责的。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
种事除非用强力手段把人强留下来,否则,现在不出走,迟早会出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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