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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治秦翊歌晕倒,最担惊受怕的自然是唐澜,初听红玉禀报这消息,唐澜整个人都懵住了。
她没下那么重的手呀。
她思量的很是周全,自己刚刚才和秦翊歌在玫池中沐浴,若是秦翊歌当下就发作,那不是摆明了就是自己下的手?
但是,这女人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晕过去了?
唐澜直觉是秦翊歌故作姿态陷害自己,此时此刻自己若是退缩岂不显得心虚?
于是,她让红玉带路,匆忙去往慕寒御居住的韶珑堂。
她人赶到时,慕寒御正坐在外间,与一个陌生的大夫说话。
唐澜屈身施礼,慕寒御冷冷一瞥,没有理会。
大夫在旁边道,“夫人数脉动快,脉快而有力,虽有热邪,但底子稳健,状况轻微,只不过温水池中浸泡许久,方显出晕眩之症,只要开几幅补血养气的方子好生调养便好了。”
慕寒御的目光毒蛇般从唐澜脸上滑过,冷冷道,“热邪?”
尾音轻扬,如毒蛇的尾巴,冷冰冰地昂起,森冷摄人。
慕寒御眼底却仍然阴沉无比,钩子般的目光锁住唐澜,小白觉察到主人有了杀意,兴奋地扬起脑袋,猩红地眸子盯住唐澜,血红的小蛇一吐,仿佛看见了香喷喷的猎物!
唐澜膝盖一软,跪了下去,“督主……这……这与澜儿无关啊!”
“夫人身子乏累,才让澜儿揉按,玫池中的下人都听见了的,”唐澜急道,“再说,澜儿是崔公公亲自送进督主府的,是来服侍督主与夫人的,督主是皇上的左膀右臂,若是我胆敢对夫人做什么,岂不是对皇上不敬?对督主不忠?那澜儿哪里还有命活?”
“澜儿再如何蠢笨,也会极力讨好督主与夫人,万万不会……”
她一口气辩驳了许久,一颗心惊疑不定,活像被万千蚁虫嗜咬!
这番话半真半假,她虽然是受皇帝之命来监视,陷害慕寒御,但若没有一举成功而露了半点马脚,绝对是最先被赐死的替罪羊!
慕寒御冷笑道,“是么。”
慕寒御起身,不再搭理跪在地上的唐澜,径直向里屋走去。
等秦翊歌醒来时,天边依然昏暗一片,唯剩一丝余烬似的残阳,在远山之后露出疲惫的面容。
初冬的暮光来的格外的快,稍不注意,山巅之上最后一丝金红的轮廓也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房间里药香四溢,清苦无比,吸一口气,那苦涩好像要钻进心肺里似的,说不出的刺鼻。
秦翊歌又轻又软地哼了一声,便有一双寒凉的手抚在她额上,那点寒意摧枯拉朽地,将她从困顿的头痛与苦涩中拯救出来。
秦翊歌半阖着眼,勉强才看到守在身边的人——竟是慕寒御。
因天色昏暗,房间里早已点起了烛灯,一盏八瓣连枝灯在不远处的灯台上璀璨生光,因目光朦胧,八只点在连枝灯上的蜡烛光芒簇拥在一起,如一团漂亮的星云。
而慕寒御,便与这灿烂如梦的星云,一起映入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