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德先生唏嘘道:“他的大脑恐怕没意识到自己死了,所以拼命登上高处试图得到圣神的指引。”
…………
回到酒馆的路上,我敏锐地发现就在教堂的异变开始后,雨中的小镇上就开始出现了隐约低沉的吼叫声,我们途径的房屋里,也出现了有人碰撞建筑、拖动家具的声音。但当我凝神观察时,屋子里却安静得毫无生气。
罗德先生带着我左拐右转,似乎在躲避着什么不明的追踪者,多绕了好几个弯路才回到了酒馆的门口,随后紧锁起了酒馆,并加上了两道门闩。
“我知道你想问什么……”罗德先生在雨中也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浸满了雨水,裤管和皮靴上全是泥点,但他的气质宛如一块岩石,毫不受影响地坐在了酒馆吧台前,用深色的眼睛盯着我,就像一个等待学生发问的讲师。
“罗德先生,教堂发生了什么?”我还是固执地问出了自己的问题。
“光之王降临了。虽然我知道它真正的名讳不是这个,权柄也不仅仅是如此简单……在这片异化之地,教堂原本是这里仅存的化外之地,可惜因为你的出现崩塌了……”
“什么意思……我完全听不懂啊……”
“你不需要懂。”
罗德先生低声说道,然后伸手阻止了我的继续发问,“你再问下去也没办法清楚的。让我用我的方式跟你解释。”
他用手指敲动着桌面,在空荡的空间里引发阵阵涟漪,缓慢说道。
“我从小就有一种奇怪的能力,不论走到哪里,都能引发一些合情却不合理的怪异事件。就因为这样,我一直都没有什么朋友,直到我考入密斯卡塔尼克大学,正式学习了历史学和考古学,才找到自己的人生方向。”
“这次回来纯属偶然。在船上,我碰上了多年不见的托马斯和达特,这就让我十分意外。我是第一个上船的,因此我提前观察过全部的乘客,并没有两个老邻居的身影,船票信息也没有他们的名字。”
“于是我找到了达特,我们进行了一场……嗯……别开生面的交谈。当然了,如果他没有试图用獠牙咬断我的喉咙,我也不会用撬棍砸碎他的脑袋,并且从他身上搜出了一份无名的航行笔记。”
“那一刻我就知道,镇上出了问题,并且是我担心了许多年的大问题。路上还有许多细节,我并不想说太多,比如遭遇了海底黑风暴、迷航进了无星区、邮轮变成了鬼船。最后我踏足这块土地,还一直认为是有人污染了镇上的居民,并想尽办法阻止这些异化蔓延。”
“可惜除了珀布莉,我并没能成功阻止其他人的腐化。”
这时,我就见到罗德先生脸上的表情难看了起来,无意识地抚摸着无名指上的古旧戒指,目光从重重回忆中抽离,放在了我身上。
“直到我看到了你……”
此时,酒馆二楼也响起了低沉嘶吼的怪声,似乎有人在暴躁地拍打着房门。这声音在空寂的环境里太过刺耳,让人联想到腐烂的死者骤然苏醒,用惨不忍睹的肢体拍打着深藏地下墓穴的石板,发出响彻墓园的恐怖回响声。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