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唐晓再会察言观色,也不明白凌昭玉今天下午这一出到底是什么意思。
……
凌盼欣自从下课后,就一直把自己关在屋子里,连中午饭都没有吃。
陈蕊心急如焚,好不容易敲开房门,她小心翼翼进屋,看见坐在凳上生闷气的凌盼欣。
“怎么了欣欣。”陈蕊坐到凌盼欣身边,抬手抚摸她的脑袋,“谁惹我们欣欣生气了?”
凌盼欣扭过去身体背对着陈蕊,不吭声。
陈蕊想了想,试探性问道:“又是那个唐晓?”
凌盼欣一听就炸了,推开陈蕊的手,“不要提她的名字!”
陈蕊知道最近她和唐晓很不对付,之前唐晓就联合凌嘉绎一起欺负她的宝贝女儿。
她拉过凌盼欣,“这次怎么了,给娘说说。”
凌盼欣撇开头,委屈道:“我就不明白了,那个孤女有什么好的,怎么所有人都向着她!”
她将今天的事情讲述了一遍,最后气愤地低喃,“昭玉堂弟为人温和,把所有事都揽到自己身上,明明就是唐晓练字不认真,却让昭玉堂弟背锅。就连大哥也当着所有人的面呵斥我……”
说着她眼眶发红,一滴眼泪滴落出来。
陈蕊连忙拿帕子给她擦泪,自己的闺女从小就捧在手心里,连她都没有让女儿这么生气,现在居然因为一个外来的丫头片子伤心流泪,还被同府孩子孤立。
“欣欣不哭,你也说了她不过是个孤女,凌昭光那群蠢货不过是图个新鲜。”
凌盼欣泪眼婆娑,瓮声瓮气,“娘,我不喜欢她,咽不下这口气。”
陈蕊把她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好好好,娘帮你出这口恶气行不行?”
凌盼欣抬起头,吸吸鼻子,“真的?”
陈蕊轻捏她的脸颊,“当然了,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听到这话,凌盼欣才止住哭意,破涕为笑,“我就知道娘最好了。”
……
从那天以后,唐晓就发现凌盼欣不再瞪她,也不会当着所有人的面给她使绊子了。
好像经过那天的吃瘪,她认清了现实,不再做无谓的挣扎。
但唐晓还是从她的眼神中发现了敌意以及没有由来的得意。
好像胜券在握,在看秋后的蚂蚱一样。
唐晓不用脑子想都知道凌盼欣在憋着坏,虽然她已经做好接招的准备,但等待对方出招的过程还是有些着急。
几天过去了,唐晓没等到凌盼欣反扑,反而收到了凌府小辈出游踏青的消息。
每年三月是踏青春游的好日子,这个日子气候适宜,许多人都会到郊外放风筝,踢蹴鞠。
京城中的权贵人家每年也会在这个时间带着府里的孩子出去玩,有时候孩子们玩疯了来不及当天回来就会在郊外的房子里住上一晚。
凌府郊外的房子占地不大,但内在精致,房间也够孩子们住。
唐晓老早就听凌昭光说一年一度的踏青,每每说起他的眼神里都带着憧憬,就像现代的小孩期待寒暑假一样。
明日就要去踏青,这日下午白秀开始给唐晓收拾东西。
依照往年的习惯,凌府一般到第二日才回来,而且小孩子贪玩,衣服不免弄脏,所以换洗衣物要带两套。
白秀在屋子里收拾东西,唐晓就跑到花园练习打弹弓。
她将碎发并在耳后,瞄准漂泊不定的叶子。
她拉满弹弓,全神贯注,松手的那一刻,一旁传来个声音。
“歪了。”
果然石子落地,叶片安然无恙。
唐晓看见负手而来的凌奕恒。
清风拂过,他衣摆微微扬起,走到她身旁,垂眸看着她,“重新瞄准。”
虽然很好奇为什么凌奕恒总是会在她射弹弓时出现,但唐晓还是言听计从,摆好姿势,瞄准叶片。
凌奕恒伸出手指压在她的弹弓上,微微调整了一下方向,“放。”
石子离手,叶片应声被打的四分五裂,掉落在地上。
唐晓不自觉“哇”了一声,真情实感竖起大拇指,“厉害厉害。”
凌奕恒感觉她这个表情好笑,偏过头克制的忍住,“贫嘴。”
唐晓看着手里的弹弓,“真的啊,我练了好久总是射不中,没想到奕恒哥哥只是轻轻按了一下就中了!”
凌奕恒表情已经恢复正常,看着她激动来回乱晃的小揪揪,不自觉想要弹一弹。
手伸到半空他才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干什么,连忙将手放在唇边轻咳一声,然后若无其事的离开。
唐晓看着他悄无声息的来,又毫无预兆的走,不解地嘟囔了几句,然后继续打弹弓。
不远处刚从毕湘云院子里离开的艾馨诺站在假山后,扒着假石探头看着花园中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