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玉的情绪确实隐藏的很隐晦,甚至可以说接近完美,一般人很容易被他的表面欺骗,以为他十分乐意效劳。
但唐晓却察觉出每个人每一丝的情绪变化,可能是她小时候就小心翼翼猜测父母的情绪,从而练就出的敏感吧。
见唐晓只是耸耸肩不回答他的问题,反而理所应当的笑着,凌昭玉突然有点动摇了。
也许她并不傻,反而很精明。
凌昭玉有一瞬间失神,随即否定道:“你错了,我很开心教你。”
他长这么大,一出生就没了母亲,虽然是凌府嫡子,却没有体会过嫡子的待遇。
尤其是二姨娘就像毒蛇一样,随时随地吐着信子监视着他。
关于他的任何风吹草动毕湘芸总能第一时间了解的一清二楚,然后立即制定机会打压他,又或者伺机让凌昭全超越他,从而使凌昭全拥有可以在凌深面前表现的资本。
所以凌昭玉渐渐学会了将自己的所有的东西以及情绪掩盖起来,不让任何人知道,甚至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他与世无争、温和待人。
这样,他便是个完全没有的威胁的人,他的日子也就可以好过一些。
所以伪装是他长久养成的习惯,也是一种本能。
唐晓“哦”了一声,像是真的相信了一般没再说什么。
到了她的院子,看见她的院落凌昭玉的表情终于有了一瞬间的变化。
白秀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紫珠在里面悠哉劈柴。
紫珠不喜欢热闹也不喜欢说话,所以平日里她就在院子里收拾收拾,对于她来说也是个好差事。
看见凌昭玉来了紫珠再淡定的人也不禁有点吃惊。
“哥哥请跟我来。”唐晓走在前面引着凌昭玉朝屋子里走去。
进入屋中,小小的房间中有一张简单的木桌,上面整整齐齐放着书本,笔架上支着根毛笔。
凌昭玉走过去拿起笔,“笔尖分叉,笔肚为空,一会儿我让丰旭给你送支笔过来,你拿新笔练。”
目光一转,唐晓今天早起刚练的一张字就摆在桌子上。
他转过来看了看,拿起那支已经坏了的毛笔,在原有的字上随意补充了几笔,原本偏幼稚的字体立即变得立体起来。
凌昭玉的手特别漂亮,节骨分明,手指修长,执着一根很普通的木杆毛笔却想是握着天价豪笔一般。
“今日晚上按照我修改的字练习。”
他今天没打算正式授课,也就是过来了解一下唐晓的大概情况,好做下一步打算。
环顾唐晓院子的环境,他嘴唇习惯性地勾起,但眼底全是淡漠,好像眼前的破院子与他未婚妻没有关系一般,全然没有凌昭光初次来时的义愤填膺。
没有多做停留,凌昭玉与唐晓约定了明日上课的时间,便与丰旭离开了,
目送着他们离开,紫珠拿着扫把慢慢溜到白秀身边,“三少爷这是突然开窍了?”
终于知道来看望未婚妻了?
白秀:“都是老夫人的命令。”
“哦。”
白秀和紫珠还在暗暗为唐晓的未来担心,而唐晓好似不通世事,也不知道什么未婚夫,拿起自己的毛笔看了又看。
难怪她一直练不好字,肯定都是笔的原因。
凌昭玉不急不缓走过游廊,见到下人给他行礼,他笑着点头回应。
原本喜欢说话的丰旭从唐晓的院子出来后就一直没有动静,这时都快要回到凌昭玉住处时,才听见他小声嘀咕道:“果然很可爱啊……”
“……?”凌昭玉回头直勾勾看向他。
丰旭一怔,挠挠头,“怎么了少爷,这话不是您自己说得吗。”
凌昭玉难得沉默了,目光望向杂物院的方向。
从小到大他看人从来没有失手过,什么人什么性格他只需要与他相处片刻就能看得透彻。
反而是这个看起来呆头呆脑、人畜无害的唐晓,让他一时之间有点看不清。
但不管她是真傻还是假傻,唐晓这个人的存在就是对他不利的。
凌昭玉冷然收回目光,敲了下丰旭的脑袋,“话多,赶紧回去。”
……
凌奕恒受艾馨诺的命令来给老夫人送些东西,正在他打算离开凌府时,就见到一个穿着鹅黄色衣裙,头戴玲珑珠翠发饰的少女气势汹汹走进来。
她就抓住路过的下人问道:“那个叫唐晓的住在哪里?”
下人吓了一跳,连忙指着杂物院的方向道:“回盼欣小姐,在西侧杂物院。”
凌盼欣松开下人,脚步不停朝杂物院走去。
凌奕恒不自觉蹙起眉,他一向不喜欢三叔父家的这个堂妹,不仅吵还爱惹是生非,好像世间的一切都要围着她转。
……
凌盼欣站在破旧的小院门前冷笑,果然是个乡下来的寒酸货,住的地方都是杂物院,想必伯父也讨厌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