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现在就这样躺着，就只有等死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华晏清抬手将程珂给扶了起来。
“先跟我出去，有什么我们慢慢想办法。”
她难得放缓了声音，营帐外华亦衡听得都是一愣。
几个姑娘都是披头散发的，一个营帐按照规矩是要住下六个人，之前没人可以和华晏清同住，现在这倒是正好。
褚婧倒是目的明确，知道自己不能这么不明不白的死在这，有吃的来立刻就开始吃，想要尽快填饱肚子，自从被家中赶出来流亡了好几天，她已经不是曾经什么也不懂的小姑娘了。
只瞅着华晏清的身份地位不一般，这样的人，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救她。
“华卫将军，还有什么吩咐？”
华晏清摆了摆手，示意那个小兵下去，她出去向华亦衡说道：“改日再和六哥聊，我得先照看这几个姑娘。”
她想要实现的理想抱负，光靠她一个人，哪怕做到了极致也是空谈。
她得积攒自己的势力，也许就要从这几个小姑娘上开始。
这是于理。
于情，华晏清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些女孩陷入绝望最后只能求死。
“将军……”
褚婧忍不住开口轻唤了声。
莫说是生活在边关的人，整个晋唐都知道“华”这个姓在军营当中意味着什么。
姓华的姑娘，被人称作是将军……
褚婧有些不敢相信，若说是女子当将军就已经让她足够震惊了，更别说还是华家的姑娘，养尊处优的世家贵女，怎么想都是应该在后宅里吟诗作对的。
“怎么了？”
华晏清望了褚婧一眼，伸手捏起她的下巴和自己平视。
“你脸上的这东西，我倒是有个办法取掉，不过肯定会留下一点疤痕，就看你是希望留着这字，还是留疤了。”
褚婧是个明白的聪明人，华晏清喜欢先和她交流，由她打头，剩下的两个人多少能被引导一些。
“将军有什么办法，就尽管用吧。”
褚婧很快回应，直视着华晏清，目光坚定，她本来就打算哪怕是割掉一块肉留下这样的伤痕，她也要把这代表着屈辱的胡人文字给去掉。
现在华晏清有更好的办法，无论成不成，她都毫不犹豫的选择要试一试。
“好。”
华晏清也不拖延，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匕首。
这是她临出门的时候特意准备的。
这匕首刀刃削铁如泥，或许可以试着帮褚婧先取掉脸上的刺青。
用烛火将匕首给烤的滚烫，华晏清还准备了一会儿要用的药膏，罗瑶小心翼翼的站在一旁看着，生怕打扰了华晏清，程珂合了眼侧卧在草席上，自暴自弃的模样。
华晏清轻叹口气，她倒是也想直接对程珂不管不顾，让她自生自灭算了。
但是越是这种时候，褚婧这样的人固然难得，但程珂这样的人也比罗瑶这样没什么主见胆子又小的人要有用得多。
华晏清心里想着，准备将滚烫的刀刃放在褚婧脸上。
“可能会很痛，你忍着些。”
“将军不用顾忌。”
褚婧咬牙说着。
华晏清刀刃触及到褚婧皮肤，手腕飞快转动，一点血珠子冒出，一片薄薄的皮肉被削了下来，没有流血太多，刺青的印记却消失不见。
不过这疼痛的确和直接割肉有的一比。
褚婧疼得牙齿大颤，本来就经受了折磨神经一直紧绷着，现在被这疼痛刺激的眼泪都流下来，紧紧抓着华晏清的衣袖。
“可惜这也没个镜子。”
脸上是会留一道很浅的疤痕，怎样看都比直接留着文字好多了。
华晏清松了口气，她这般模样让褚婧也放下心来。
“去掉了吗？”
“嗯。”华晏清应了声，“不过会留疤，估计只是很浅的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