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焕喝着水,半晌后深吸了几口气,才道:“胸口倒是,没之前那么难受了,你用的法子虽然刁钻,但剑走偏锋,能治好我病就行。”
他话说到最后轻笑了声。
“我本来也没报什么希望,你就算治死了,我也不会怪罪你,总归我也不会活多久。”
“那我改日再来吧,再扎几针感觉你受不住。”
“别。”萧景焕急忙开口。
“我这么多年多烈性的药都用过了,不在乎现在这一点,有法子你就用吧。”
华晏清思忖片刻,拿着针石起身,抬手扯掉萧景焕的衣裳。
他后背比手臂还白,骨架生的也小,光看这光洁白皙的背,说是女子也有人相信。
“你忍着点。”
华晏清几根针扎下去,萧景焕又喊着疼,嘴角不断渗出黑色,最后实在忍不住。
“你快取下来,改日再治,改日再治。”
华晏清轻叹口气,“方才我就说,你非不听,现在我扎都扎进去了,直接取下来你还是疼,不如现在忍着。”
“你取下来。”
萧景焕回身,伸手自己就要摘,他脸上都带着泪,狠狠瞪了华晏清一眼。
华晏清微眯了眼,握着萧景焕的胳膊不让他动,“你个大男人娇气什么,别动,再等半刻钟就好了。”
砰砰砰——
敲门声蓦地响起。
“殿下,宣武将军来了。”
华晏清听到这名字一愣,飞快摘下萧景焕后背的银针收好。
萧景焕咬牙切齿道:“快让他进来!”
“不行。”
华晏清想要阻止,那侍女已经去传话了。
“怎么,你给我治病就治病,偷偷摸摸的做什么?”
“我不想让旁人知道,你若是声张,以后就别想着让我给你诊治。”
华晏清说完,收拾好东西准备要走,刚一开门就看见华玉的衣角,她忙缩回身子,四下望望,绕到那屏风后面藏好,递给萧景焕一个警告的眼神。
萧景焕穿好衣裳,擦干净唇角血迹,明显能察觉到胸口气息舒畅了许多,方才那么久,他也没有咳嗽一声。
的确是有用。
萧景焕心中微动,手指不由攥紧,他太想治好病了,这么多年,只有华晏清一个人让他看着些希望。
“四殿下。”
华玉的声音响起,眼底还带着笑意。
萧景焕笑了笑,“怎么这样生分,快坐吧。”
“怎么有股血腥味。”华玉动了动鼻子,坐下后担忧看着萧景焕,“你身体怎么样了?听说你这几日一直在京城找大夫,可找着能治病的?”
萧景焕往屏风那看了眼,展眉笑了笑,说道:“还是老样子,不过我已经找到了一位大夫,方才她正好在给我诊病呢。”
“我来的突然。”华玉歉意笑笑,“不打扰吧,那位大夫呢?”
“不打扰。”
萧景焕摆了摆手。
“正好治疗完了,她从后门走了,那些隐士高人,难免有些怪癖,不想着见人,神神秘秘的,性格也怪,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
见萧景焕没说出来,华晏清微微松了口气的,她和萧景焕非亲非故,跑到人家府上来给看病一是不合规矩,二是萧景焕身份特殊。
这晋唐的皇子,有哪个不想日后坐上龙椅?
即便已经封了太子,但只要萧霁盛还没继位,一切就都没有定数。
华晏清身为华家的人,若是治好了一个本就体弱的四皇子,难免会有流言蜚语。
而且晋唐那么多大夫都对萧景焕的病没有办法,她一个还待字闺中的姑娘救好了,实在太过招摇。
还是低调行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这么怪啊?”
华玉朗声笑了笑。
“不过能治好你的病就行。”
萧景焕应了声,“是啊,这么多年在外面,现在回了京城,不知道多少人希望我早日一命呜呼,最好都活不过今年。”
“萧靖恒之前还来找过我,说了些很有意思的话。”
“关于你们华家七姑娘的,你想不想听?”
华玉微怔,旋即正了神色,放下茶杯。
“三殿下告诉四殿下的事,我身为外臣,无权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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