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七,你瞎说什么,什么乱七八糟的万一,都吃饱了吧,吃饱了就都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话都说到这里了,宽宽要是再听不明白,那就真的是太傻白甜,脑子缺根弦了。
只不过既然话还没有戳破,所以一切也只是他的猜测而已。
只要他不继续这个话题,那些他不想提及的事,就不会影响到他。
对,之前陈环无意间跟宽宽说过一次,当初是她把宽宽从洞里救出来的。
不过当时宽宽沉浸在跟宋越淼的热恋中,根本就不想搭理她,也没把那句话当回事。
只是安慰着她的说了句:
“环环,你在那边要好好学习,不然等高中了,想再转来这边上学就难了。
还有啊,别说那些乱七八糟的事了,乖啊!”
当时,宽宽虽然嘴上那样说着,但是,作为所有人中唯一一个说他是掉进洞里,而不是掉进悬崖的陈环,他还是有些动摇的。
但无奈后来,两人断了联系,而且,他跟宋越淼的感情也日渐升温,所以也渐渐淡忘了这件事。
直到今天,再提起这个话题,看着,七七,宋越鑫,温家暮三个人越来越奇怪的问题。
他才终于将那些话记了起来:
“宽宽哥哥,真的是我把你从洞里救出来的,那个时候,你明明还叫了我分名字了呢,你怎么就忘了呢!”
这些当时平淡的不能再平淡的话再次想起,宽宽的脑海中却像是炸了锅一样。
他好像依稀记得,他那天喊的,并不是宋宋,而是“环环”。
只是有些时候,因为记忆本就模糊,再加上身边人的一些言辞,所以,也渐渐忘了最初的那个名字究竟是什么了。
宽宽这样想着,就已经起身准备往外走了。
宋越鑫也知道现在看来,这里并不适合谈话。
所以也跟上了宽宽,他朝着七七摇了摇头,示意他们先不要跟上来。
这件事,是因宋越淼而起的,而他,作为宋越淼的弟弟,理应替她解释清楚。
夜晚的街道依旧是人潮汹涌,宽宽在前面走着,由于思想不集中,所以不小心撞到了几个来往的行人。
宋越鑫一个一个的道着歉,等到了一个空旷点的地方,宽宽才终于停了下来。
他转身看着宋越鑫,也看了眼离他们并不远的七七和温家暮。
像是自嘲,又像是心痛。
他笑了笑,眼角却有一滴泪落了下来。
他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哭,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觉得心痛。
只是他隐隐感觉得到,他好像,做了一件错事,好像,没有回头路了。
事到如今,所有解释的话都显得无比的苍白。
因为此刻的宽宽,已经猜到了一些前因后果,来龙去脉。
他好像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以前每次只要一提起那次意外,宋越淼都会像突然被触及了雷区一样的躲避。
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宋越淼总是对他忽冷忽热,总是说那句:你喜欢的根本就不是我。
他好像明白了,为什么宋越淼会跟他提分手,为什么会把所有的过错都推到他的身上了。
虽然不止是他一个人的错,但确实是他的错。
是他没有弄清楚原因,是他没有把陈环的话听进去,也是他,否定了陈环所做的一切。
甚至把那件事强行推到了宋越淼的身上,他早该想明白的。
他应该在宋越淼说“不是我救得你”的时候,就跟她说明白的。
而不是一再的含糊其辞,一再的说着“不重要,反正都过去了。”
然而,现在的事实告诉他,这一切,都还没有过去。
他对不起的,不止宋越淼一个人。
所有人都在沉默着,显得这个也要也无比的凄凉。
虽然七七跟温家暮离得有些远,但是,他们还是听到了宽宽说的那句:
“所以,你们是不是也觉得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宽宽问的声音并不大,说是询问,倒不如说是自言自语。
他低着头,所以哪怕是现在站在一盏路灯底下,七七也还是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七七没有说话,温家暮也没有说话。
在今晚之前,宋越鑫跟温家暮都以为是宽宽要见异思迁,要抛弃宋越淼的。
所以他俩昨天看宋越淼哭了才会那么激动,所以他俩看宽宽一直悠哉悠哉的,才会那么生气。
可是现在,看着宽宽这样自责又无力的样子,他们才终于回过神来。
这整件事,最为难,最无可奈何的人,其实是宽宽。
他没办法忽略那次意外,也没办法忽略宋越淼,更没办法忽视陈环。
毋庸置疑,真正救他的人是陈环,而陈环对宽宽的感情,宽宽也还是知道一些的。
只是他只拿她当妹妹而已。
而且,后来宽宽想着,自己对陈环好一点,也算是时刻提醒着陈环,哥哥比男朋友更好。
而他们俩,比起恋人,更适合做亲人。
但是这次陈环回来后,宽宽还是能够感觉得到,虽然几年不见,但陈环依旧还是那个陈环。
陈环回来的那天晚上,她连她妈妈都没去看,就直接跑来了宽宽家。
所以宽宽也是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又有些不知所措的。
毕竟,宽宽不死心,因为他觉得,他也依旧是那个宽宽。
他也相信,只要他坚持自己的选择,陈环会有所改变的。
只是他从不会说,也从来不会主动提起,他在用他自己的方式,改变着陈环。
所以他对陈环嘘寒问暖,无时无刻的叫着她“妹妹”,就是想让她知道,虽然已经过去了很久,他只是拿她当妹妹的。
但是现在呢,当初的那件事浮出水面,他没办法再对陈环视而不见,他必须得给陈环一个彻彻底底的交代。
不知道几个人就这样沉默了多久,连付完账又去跟家里打了个电话的周叙楠也回来了,几个人还是没有人开口。
七七看了眼宽宽,又看了眼宋越鑫,或许,这次,真的是宋越鑫抬高她了。
她没办法安慰宽宽,更没办法劝宽宽,甚至,她知道,连宋越鑫自己,做了很多次的心理准备后,也还是没办法跟宽宽开口说一句话。
因为直到现在,直到看到宽宽不知所措又无可奈何的样子,他们才知道。
原来安慰人,或者开导情绪这么简单的事,他们也还是没办法做到。
周叙楠来了后,也只是站在温家暮的身后,然后小声说了句:
“你爸爸,可能要回来了!”
温家暮本来沉浸在宽宽的悲伤中,还没有缓和过来。
听到周叙楠这样说,温家暮的心里也是顿时觉得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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