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我真的不相信,你能够给龙葵幸福,但后来我开始庆幸你不像我,正是因为你不像我,你才有可能给龙葵真正的幸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项天毅有些诧异的望向风离。
风离没有直接回答项天毅,而是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再次转身望向窗外,整个人融入了窗台边缘的阴影里:“在太子阳心中,他的江山臣民与他至亲一样重,他不会因为社稷臣民牺牲自己的至亲,亦不会为了至亲而放弃自己的社稷臣民,所以在最后关头,他选择了战死沙场。”
“他认为这样才是最正确的选择,来到现代以后,我时常在想,身为太子阳,在千年之前的抉择是否是对的,毕竟他的选择最终还是完全违背了他的初衷,既没有保住他的江山社稷,也没有护住他的臣民百姓,亦没能保护好他的骨肉至亲。”风离的语气很平静,不带任何感情。
而听到这里,龙葵不自觉地抬眸看了阴影里的男人一眼,心底却再也无法平静,到了这一刻,她已经分别不出,眼前的这个男人,究竟是侍卫风离,还是太子阳,她只觉得,此刻这个男人带给她的这种感觉,实在太过熟悉,正如无数次曾在她梦中出现过的那位王子一般。
“不管他怎么选择,他的选择都是错的,因为前提已经错了,所以无论他后面再怎么努力,也只能加剧恶化,一路向着最坏的结果疾驰。”项天毅望着风离的背影,淡淡的说道:“你说我太过犹豫,那不过是处理与红葵和龙葵的感情上,而在家国之间,太子阳才是最优柔寡断的。”
“如果太子阳想要保住自己的江山社稷,他应该赶走对自己王位威胁最大的龙天剑,他就做得到牺牲亲情,包括他最疼爱的王妹;如果他心里最重要的
是妹妹,他就应该坚定的维护龙天剑,而不是在姜王下令诛杀龙天剑的时候完全持默许的态度,可偏偏两者在他心中一样重。”
“所以他才会一直优柔寡断举棋不定,既默许姜王对龙天剑步步打压排挤,直至卸磨杀驴,却又在龙天剑逃出姜国时心软放他一马。”项天毅的目光中闪烁着坚毅:“我不会希望做太子阳,哪怕他是龙葵的白月光,我要做的一定是龙天剑,为了心爱之人,不惜一切代价,不择手段。”
“如果太子阳上战场让葵伤心,我便代替太子踏上战场,哪怕豁出性命;如果这场战争让葵忧心,我就亲手结束战争,为她创造一个安宁的生活,即便双手沾满鲜血;她不希望我和她的至亲互相残杀,我可以一再忍让,哪怕最后会狼狈出逃;但我不会放弃她,哪怕亲手毁掉姜国。”
“为了龙葵我可以不惜一切代价,同样为了她我也可以不择手段,我重新训练自己的力量,为的就是姜国灭亡时带她离开,或重建一个新的姜国,或逃离这个满是战火厮杀的残酷世界,去寻觅一块属于他们的净土,给她渴望的生活,在我心中,所做一切只为守护自己的心上人。”
也许只有失去过才会懂得珍惜,因为失去了葵羽,项天毅才珍惜与龙葵的相遇,尽管因为喜欢红葵而觉得对不起龙葵,但自从体会过失去她的感受,明白自己今后再也不能离开她,项天毅已经痛下决心,彻底抛弃将龙葵让出去的想法,无论如何,今后都要把龙葵留在身边。
“这就是你与太子阳最大的不同,”阴影里的男人微微一笑:“在你的心里,龙葵比一切都重,你对龙葵的爱可以毫不顾忌,但太子阳做不到,他自降生就背负的使命,让他不可能毫无顾忌的爱一个人,如果时光回到千年之前,城破之时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依然会那样做。”
阴影里的男人蓦然转过头,用深邃而又忧郁的眼神,望向龙葵:“我一直想你幸福,只是我用错了方法来错了时间,如果有可能,我希望无论风离还是太子阳,都从未在你的生命里出现过。”望着阴影里的男人,龙葵心头瞬间像梗住了一根刺,开始隐隐的疼,一阵比一阵强烈。
龙葵说不出,这是种什么样的感觉,但她可以肯定这与爱情无关,可又不像单纯的亲情,好似爱与亲情痴痴缠缠的纠结在了一起,很复杂,也很混乱,龙葵甚至不知道自己应该拿出什么样的神情,来应付这样的情绪,她只能就那么痴痴站着,望着阴影里的男人,一动不动。
一旁的林婉月看着刚刚发生的一切,小声对红葵嘀咕道:“喂,我说这风离怎么乱改台词啊,这跟先前设计的根本就不一样,不过他这临场发挥能力可真不错,把项天毅和龙葵都唬住了。”
红葵没有理会雪见的小声嘀咕,而是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身旁的阮玲珑,阮玲珑感觉到了红葵的目光,望着窗边阴影里的男人,轻声一笑道:“假作真时真亦假,真作假时假亦真。这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的,又有谁说的清楚,本姑娘感觉乏了,不陪你们玩了,先回去歇着了,有事去我房间找我。玲玉,我们走。”说着,便招呼自己的妹妹,上楼离开了。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