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餐桌上禅城雪乃没有去问夏油杰这一天去哪里了，她反而问了夜斗今晚打算睡在哪里。
嘴巴被肉类塞的满满的夜斗抬起头，一边飞快咀嚼嘴里的蛋白质，一边给她打手势表示稍等一下、等他把嘴里的食物咽下去。
把食物咽下去之后，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其实我今天接到了工作，打算晚上去做。委托人会给安排住宿哒！”
“是熟人？”普通的信徒根本就记不住神明，更不用说会给他提供住宿。
夜斗点了点头，含糊不清地说：“算是吧。”
看出来夜斗并不想深说有关委托人的事情，禅城雪乃也没有继续进行这个话题，“那走前拿些零食吧，工作加油。”
“哦！”
晚饭后，夜斗脸上带着轻松的笑容和禅城雪乃挥手告别，但在刚刚走过禅城家不远处的第一个拐角时，笑容已经被冰冷代替。
戴着天冠的女孩站在那里，几只带着奇怪面具的面妖躺在她的脚边，在察觉到夜斗的到来后立刻警惕地站起身。
野良拍了拍它们的头，轻声安抚道：“好啦好啦，夜卜不是敌人哦。”
“别用那个名字称呼我，我现在叫夜斗。”
夜斗拽了拽自己脖子上的围巾，语气冷漠：“别浪费时间了，走吧。”
说完也不给野良说话的机会，直接越过了她和围在她身边的面妖。
黑发的女孩沉默地拍了拍面妖的头，转身跟上了自己的神主。
被留在原地的面妖们等到夜斗的气息彻底消失在这附近之后，才缓慢地围上了禅城家。
坐在沙发上的禅城雪乃有些无奈地放下了手里的布丁，“真是的，我的时间可是很宝贵的，等下还有作业要做呢。你们这些不用上学的无业游民根本无法理解学畜的悲惨生活！”
暗金色的死之笼被她举了起来，微微摇晃间却发出了清脆的铃声。
漆黑的冥府使者从黑暗之中探出了头，随着主人的命令将带着杀意的面妖们通通拖入了死者的世界。
“好啦，烦人的东西解决掉了。”禅城雪乃重新拿起了自己刚戳了一勺子的布丁，将奶黄色的柔软甜品塞进嘴巴里后，用小勺子指着坐在另一边的夏油杰，“现在来解决你的问题。”
“你今天出门遇见什么人了吗？”
夏油杰下意识地否定道：“没有，我只是……”
“但是你心情不好，”禅城雪乃打断了他的话，又给自己戳了一勺子的布丁，含糊不清地说：“很明显。”
她想了想，像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感觉一样，把不知道浪到哪里的伏黑甚尔也搬了出来，“如果甚尔在的话也能一眼看出来。”
“……那可不一定。”夏油杰无声地轻笑一声，算是默认了自己心情不好的事情。“只是很久没有出门看看，感觉东京陌生了不少而已。”
“胡扯！”禅城雪乃厌恶地挥了挥手，语气里也带上了些许火气，“别和我绕圈子！”
像是察觉到自己的状态有些不对，禅城雪乃沉默地猛塞了几大口布丁，直接把本来就不大的布丁吃的一干二净。
冰凉的甜品顺着食道滑下，也稍微让她冷静了一点。
她曲起手指敲了敲茶几，“我当初就说过，你们不许碰我的朋友，不然我就把你们通通丢入冥府。”
禅城雪乃抬起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夏油杰，对方表面上看起来和往常没什么区别，但是疲惫的情绪却死死地缠绕在对方的灵魂之上。
“但是我也说过，”再次压下心底翻涌上来的愤怒，禅城雪乃继续说道：“我不会让人欺负你们的，我保证。”
看着夏油杰露出的一瞬间的怔愣，禅城雪乃觉得自己猜对了，于是更加烦躁地敲击茶几的玻璃桌面，“所以，快说！”
“不……真的没有人欺负我。”一瞬间的怔愣之后，夏油杰反而笑了出来，“我真的只是随便逛了逛。”
禅城雪乃不说话了，但是无论是翘起的二郎腿还是面无表情地抱着双臂的姿态，都在无声的表达“你看老娘相信了吗？”
原本还带着轻松笑容的夏油杰逐渐在禅城雪乃的注视下陷入了沉默，他抬起手按住了额头，像是可以用这种姿势挡住禅城雪乃的视线、也能支撑住逐渐疲惫的灵魂。
两个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客厅里只有时钟还在滴答滴答地工作着。
也许已经过去了半小时，也有可能是几分钟。夏油杰才哑着声音说道：“我们……可以收养两个孩子吗？”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