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来不知道,原来,处于绝对弱势的一方是如此的弱小,她只能被迫地顺从,听他说粗鄙的言语,羞耻地听从他的摆弄。
无数次想要绝地反击,想以胜者的姿态骑在他身上,居高临下地望着他,冷漠地看他心甘情愿臣服的脸。
可惜还不到时候。
身体严丝合缝地贴在冰冷坚硬的玻璃上,身后是强硬滚烫的躯体。她被碾碎在玻璃上,融进面前无边翻涌的灰蒙海水中。
即便处于海浪抛起的高处,敬业精神也没被她抛之脑后,因为热烈和激动而溢出的泪水,在她强装惊惧的面庞下,化为了恐惧的助手。
她颤抖地流着泪,细碎而含糊地嘤咛着“不要,我害怕,哥哥不要。”
主要是,如果让尚涵明这么早就发现她不是第一次了,有点对不上前后剧情。
“叮铃铃铃铃——”
翻着情|欲的浑浊空气被突兀的手机铃声划破。
及时挽救了她的OOC。
“哥哥,我要接电话……”顾宜尔扭动着身子,虚弱地反抗。
尚涵明充耳不闻。
剥开裙摆的冰凉触感使她浑身战栗,近乎挣扎着,细声细气地苦苦哀求,“是我二叔,哥哥,让我接……”
她听见他在身后深深的,不情不愿的喘息,是鸣金息鼓的征兆。
终于,在电话响起第二次的时候,他放开了死死攥住她腰迹的手。
顾宜尔装作很受惊吓的样子,连滚带爬地扑到手机旁。
接通电话,机场的喧嚣嘈杂扑入耳中。
顾家二叔,也是她现在的老板,大嗓门从电话那头着急地传来,“宜尔,你没事吧?我刚下飞机,刚听秘书说你出了事,给我吓的……”
“二叔,我没事。”顾宜尔理了理衣服,扶着落地窗站起来。
“谁去接你的?周阳还是徐飞?”
顾宜尔捂住听筒,小声地走进房间,带上门,“周总和徐经理都来看我了,大半夜的,我觉得没什么事儿,就让他们先回去了。我自己在附近找了个酒店。”
二叔一听就不答应了,“那怎么行?你住哪个酒店?我现在让司机小秦去接你。”
顾宜尔连说不用了,“秦叔开过来得两三个小时呢……”
二叔直接打断了她,“你要是在我公司出了事,我怎么向你爸妈交代?”
顾宜尔神情恍了恍,不在意地低笑一声,“那也得要他们在乎才行啊。”
电话那头也滞了一下,二叔叹了口气,放低了嗓音,“宜尔,听话,我让人去接你。”
顾宜尔在这头也在叹气,除了好吧,没别的能说的了。
出门之前,下意识照了照镜子。
动情的劲儿早过了,这一片冷静自持的表情不太好。
只好临时滴眼药水救场。
无奈地出门,改为急切慌张的模样,向尚涵明解释情况,说她不得不先走,拜托他千万不要生气。
饱满而透白的皮肤,眼眶发红,泪水将溢未溢,娇滴滴可怜巴巴的样儿,战战兢兢地看向他。
尚涵明即便心里窝火,也撒不出气来。
螺栓都到了螺母门口,螺母临场掉线,螺栓的寂寞到底谁能懂?
绝了,就他妈很离谱。
*
秦威从后视镜里瞥了顾宜尔好几次了。
他跟在顾二叔身边十几年,跟顾宜尔打交道也挺多,从她还只是萝卜丁那么点儿大的时候就经常接送她,颇为相熟,对顾宜尔就像对自家晚辈一样关心。
所以才百般欲言又止。
刚才,他看见一个年轻男人送顾宜尔出的酒店门。
担心她吃亏,又怕姑娘大了嫌他啰嗦。
犹豫再三,秦威还是艰难地开了口,“宜尔啊,刚才送你出来那个男的……”
斯文败类,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威还是把后半句话咽下去了。
“秦叔叔,你是自己想问,还是代表我二叔来刺探消息的?”顾宜尔噘着嘴,撒娇威胁秦威,“你可不能向我二叔告密哦。”
正打算打小报告的秦威心虚地干笑两声。
顾宜尔也笑了,坐直了认真解释道:“就一普通朋友,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只是住在同一家酒店的朋友罢了。”
底气十足,她的确没撒谎,真的是分房睡的。
秦威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还是不放心地碎碎叨叨叮嘱了很多,“宜尔啊,防人之心不可无,我一看那小子就没安好心。”
顾宜尔知道秦威是关心她,笑眯眯地听完,“秦叔叔,我知道啦。”
秦威无奈地笑着摇摇头,问道:“回哪里?”
“回家。”顾宜尔补充道:“我租的公寓。”
“好的。”
车开进顾宜尔住的小区。
顾宜尔说:“秦叔叔,一起上去吃个饭再回公司吧?反正我二叔今天不在。”
秦威的迟疑落在她眼睛里,她连忙摆手说:“没事没事,我就随口一说,秦叔叔你有事尽管去忙。”
秦威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不知道从哪儿拿了个饭盒出来,“其实是我老婆怕我在外面一跑起来忘了饭点,给我带饭了,说是冷吃也行。”
“嫂子真是个天才!”顾宜尔突然福至心灵,辈分叫乱了也顾不上了,“秦叔叔!送我回大宅!”
她要去装贤良淑德小媳妇儿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