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竖起大拇指,得意地说:“纯正古巴出品,味道不一样。你这个老板眼力好。”
王福贵不解地问他:“阮九月,我只跟方松雪要一车布匹,他怎么接连送来两车的货?”
司机阮九月深吸一口雪茄,高兴地说:
“方老板认识你不是一天两天了,他知道你这个批发行生意好,出货快,信任你,自动给你多送来一车货。你还不高兴吗?要不是你,谁敢这么傻,提前给你送货来?去年年末的时候,方老板给我们南方一个姓孟的老板批发过来三车的布匹。两个月后,方老板过来催要货款。可是,他怎么也找不到孟老板了。朋友告诉他,那姓孟的躲到泰国去了。他这才知道,自己上了别人的当,那批货款就像打水漂,一去没了踪影。现在,你让方老板给我们越南人发货,他不傻,先付钱,再发货。对你就不同了,你是那边过来的人,和方老板是老乡,他们信任你。”
王福贵吸一口烟,徐徐吐出,心里暗暗高兴,只要他们信任自己,提前发来货物,生意就保险多了。可是,他脸上做出发愁的样子,说:
“可是,我这里店铺小,货仓不大,你总是这么帮他们拉货过来,我真的没有地方存放货物呀?”
阮九月吐了一口烟雾,说:
“你别担心,中国进来的货物畅销得很。不出三天,你这货仓的东西就全批发出去了。这不就腾出地方来了吗?”
“看你说得轻巧。那这三天的时间,这辆车上的塑料货品怎么办?没地方搁呀。”
“实在不行,货车就先放你商行门前。现在中国货很抢手,一个星期不到的时间,你就可以把这些货品处理完了。”
王福贵深吸一口气雪茄,心里盘算了一阵,点点头。货仓装不下,只好这么办。
搬运工把布匹全部搬进仓库以后,他让后头那辆货车的司机把车子移到店门前,这车的货物只能在露天呆上几天了。
街口的巴查见王福贵的店铺货源不断,人来人往,这个外乡佬的生意比自己还火红,心里愤愤不平,眼里就要冒出血来。他躲在窗口一侧仔细观看王福贵卸货的情景,牙齿咬得磕磕响。
“我在这里已经做了十多年的生意,这小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租下那间店铺不到两年时间,就抢走了自己的生意。境外那边的人怎么这么傻?我巴查在此地一呼百应,他们竟然不相信我?倒是信任他这个初来乍到的白面书生?每天源源不断有货车给他送货。不行,这么下去,我的生意就被他强光了。”
卸空的货车开走了,还有一辆货车停在福贵批发行的门前,样子很沉重,估计没卸货。巴查望着王福贵走进批发行的背影,心中升起莫名的怨恨,他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邪念了。
夜过得很慢,清亮的弯月从东边缓慢地向西边移动,月亮周边的游云比月亮跑得快,它们匆匆掠过弯弯的的月亮,往天空一隅赶路,仿佛怕错过约会的时间。
巴查心里焦急地等着弯月消失在云团后面。
机会终于来了,月亮听话一般钻进了一片大块的云团里,天空霎时暗淡下来,原本被月光笼罩的远近山头和高大的楼房褪去了先前的光泽,隐隐约约地掩藏在朦胧的夜色里。
巴查紧张地盯着王福贵的房间看。屋里的灯光还亮着,橘黄的光线从房檐、从门窗的缝隙中漏出来。巴查看着看着,心里跳出一个念头。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