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等温越忙完到李玉儿暂居处来,李玉儿坐在桌前等他。
门被敲响,桂月领温越进来,李玉儿抬头看见她,道:“温大哥,你的事忙完了?”
温越:“大老爷家的公子带赵嘉启和赵嘉宿四处看看,尽尽地主之谊,我也跟着去了。”是一并请了他。
大老爷本不愿让他的嫡子带赵嘉启和赵嘉宿去逛,身份上不匹配,赵嘉启和赵嘉宿只是二房的子弟罢了。
但昨晚老太爷和赵嘉启赵嘉宿相谈甚欢,他便不得不对这俩毛头小子客气几分。
李玉儿:“看来扬州赵家的人看重二房。”
温越:“大房没有人了,扬州的赵老太爷还想着和京中照应,就不得不走赵二老爷的路。他就是敢冒个险等等赵嘉裕的遗腹子,谁又知道那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就是男孩儿,等他长大还要十几年呢,这十几年谁等得起?”
只有李玉儿和大房那几个女眷等得起。
李玉儿无话可说。
温越:“你也别着急,这事还要看皇上呢,等那遗腹子生下,若是男孩儿,叔父一定会为你周旋。”
李玉儿心里咯噔一下。
这事还要看皇上......
她以前听“皇上”两字与张三李四没有区别,这不过是个陌生人的称号,与她八杆子达不到一起去,她不关心,会自动过滤到脑后,而今一听,完全不一样了。
皇上是黄四爷,是她的熟人,而且是她再熟悉不过的人。
如果她想要为赵嘉裕的“遗腹子”要一个爵位,恐怕不用她父亲去做周旋,她自己开口,也可以办这事......
好歹相好过的人,不至于连这个面子都不给吧?再说了,赵嘉裕的“遗腹子”继承爵位天经地义。
而且......
李玉儿看向自己的肚子,这家伙是个男孩子的话,爵位是要给他的。
尽管黄四爷不会知道这是他儿子,但是......她觉得这小家伙还是捞得到这个便宜的......
本该最次也是个亲王的,最后成了异姓王,说起来还是低了身份呢......
李玉儿心中又变得安定起来,眼神中都更有神采,她嘴角勾起一个笑,是真正的开心。
李玉儿道:“温大哥,你说的是,这事还得看皇上的意思,有你这句话,我心中一下子就安定了。”
温越看她脸上重现笑意,虽然她脸色还有一丝惨白,但神情已经恢复了从容。
温越心情也好起来,道:“对嘛,这才是该有的样子,这几日都见你忧心忡忡,何必呢?有侯府给你撑腰呢,你哥不帮你?我不帮你?你温晟表哥也会帮着你的。”
李玉儿笑道:“嗯。”
她道:“还真有件事要温大哥帮忙。”
温越毫无察觉,点头道:“说吧。”
李玉儿让桂月出去,把门关好,去外面望风,桂月明白她要说什么,郑重的点头,出去,把门关好,站在门外。
李玉儿给温越道了盏茶,“温大哥,你可知玉儿为什么非去请你来这趟扬州之行?”
“你头次出远门,到扬州之地,恐怕途中遇到艰险,这是其一,其二,恐怕想让我帮你想想主意,怎么让老太爷不应下赵嘉启和赵嘉宿的提议。”
李玉儿摇头,“关于你说的其二,玉儿明白,没有主意可想,在祖母和婆婆面前说想办法做些什么,也不过是哄她们的话罢了,只为来一趟扬州。而你说的其一,那喊你来完全是大材小用,任何一个护卫都能担任此值,再者,赵二爷会安排好安保事宜。”
温越:“既不是此,那是为什么?”他有些好笑,侯府的人都以为是因为保护她为她出谋划策才请他来的,结果她说不是,那他就好奇她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李玉儿拍了拍自己的腹部,看他一眼,没说话。那个眼神,还有那个姿态,都是极具暗示性的。
温越刚开始没明白过了,他等李玉儿的话,可李玉儿再也不说什么,温越在那一刻的静默中,突然脑中激光一闪,接着大脑完全怔住,不能思考,整个人也都僵住。
李玉儿余光留意着他,知道他明白过来了,抬头看向他。
李玉儿舔舔干涩的唇边,露出犯错了时的笑,点了点头。
温越才找回自己的声音,“......什么?”
李玉儿:“就是你的那样,温大哥。”
温越脸上像罩了块儿乌云,站起身急道:“我想的那样?”他又不敢大声说话。
话已经说出来了,李玉儿也放松了,面对温越的质问,没有了心慌害怕,只有从容。
“温大哥,你外甥。”李玉儿指了指自己的肚子。
她这话一出,温越觉得像一块儿石头顺着胸腔划进自己心里了,给他堵的上不来气。
温越做了好几个深呼吸,一大段话一段话从脑子里划过,可一句也说不出来。
这么荒唐的事,他不知道怎么说她好。
温越甩了把袖子,在房间里踱步。
李玉儿重新和温越见面以来,见到的他都是清俊自持、头一次见他如此。
李玉儿给他点时间让他消化,不敢出声。
温越镇定下来之后,终于问出了第一句话,“叔父和婶娘知道吗?”
李玉儿摇头。
温越:“都谁知道?”
李玉儿:“你。”
温越:“......”他的唇本就薄,现在快绷的没有了,眼睛里似乎也有一种很复杂的感觉。
温越没有说话,又看李玉儿一眼,舔舔嘴唇,也彻底镇定了下来。
那这趟出行不是坑他的吗?
李玉儿:“......温大哥,怎么办啊?”她小心翼翼的问温越。
她心中有几套离开的方案,不外乎发生意外,失踪,受伤,养病为由,十月之后回府,在十月末时,就将孩子调换了。
但具体操作,必须要温越参与,因此,不得不听听温越的意见。
而且,这是件背德的事,温越接受她到愿意帮她,肯定要经过一个心理挣扎,李玉儿希望这个挣扎越短越好,所以下意识把他的注意力往帮她上面引。
温越最终也没有责怪或责骂李玉儿,他是寄养在李玉儿家同李玉儿一起长大的一个哥哥,而不是他的亲哥,更不是她的父母,他内心倾向于不好意思说李玉儿什么,但他会帮她。
有一件事是温越不得不问的,“孩子的父亲是?”他即使不是李玉儿的亲哥,也要问清楚这件事,这算是为李玉儿负责了。
但李玉儿哪敢说......
不知道黄四爷的身份时都不敢说,知道了就更不敢说了。
若说出来,顾及所有人都觉得她不如她的肚子更重要了,即使是她的父母,可能都会认为皇子不能流落在外。
李玉儿绝对不会说的。
温越看李玉儿一脸为难,心中隐隐急火,“你若瞒着这,事发了再去求人吗?那时哪里还好办?”
李玉儿嘟嘟囔囔道:“不会事发的......”她肯定不会让事发的,黄四爷那种身份的人肯定也不会让事发的,再说,如果真事发了,恐怕她也没人可求了,没人能帮她她了.....
温越:“你好好像想。”说和不说,你好好想想。他不好意思逼李玉儿,只希望李玉儿掂量清楚什么是对她好的,她若真不说,他也不会逼问她。
温越的有些纵容的态度,倒让李玉儿有些感动,但李玉儿没胆子说啊。
李玉儿摇头。
温越有些许失望,最终没说什么。
李玉儿低下头。
温越:“你这回闹大了。”他丢下这句话,转身要离开。做安排要从长计议,而不是现在就对她说怎么怎么做,他得回去想想。
他没有表态说帮忙,而是丢下了这么句可怕的话就走,李玉儿的心跳漏掉一拍,诧异抬头看向他,“温大哥!”她忙站起喊他。
温越:“等着。”
这两个字才让李玉儿心中安定下来。
桂月从门外进来,跑到李玉儿面前紧张的问李玉儿,“夫人,温少爷怎么说?”
李玉儿点了点头,眼里有些轻松的笑意。
“哈~”桂月也跟着笑了,道:“太好了!”
总算不是沉甸甸的压在李玉儿一个人身上,李玉儿心情没有前几日沉重,“桂月,这件事成了,要好好谢谢温大哥。”
桂月点了几下头,“嗯嗯。”
李玉儿又弯了唇。
但是她的好心情只持续了那么一下下,接着又陷入沉闷之中。
即使有人帮他了,也抹不去这件事是无耻的,是她出于自己的私心,并有人会为此受到伤害,赵嘉裕死了,这个受到伤害的人只有黄四爷,所以她心中不是完完全全没有愧疚的。
李玉儿虽还是扬着笑脸的,但心中的涩意也表现在了脸上,笑容里有几分苦涩。
好几天的行路,好几天的身体不适,昨晚又是担惊受怕,今天终于缓过神来,她获得一时闲暇,想起了那个人。
他还好吗?
在行船路上?还是已经到达目的了?
在船上就一直听说他宠幸安婕妤,那确实是个美丽温柔的女子,不是她这样外白内黑,他们还好吗?
他是不是已经放下了?忘记她了吗?
李玉儿窝进椅子里看向窗外,不知是想让他忘记她好,还是不忘记好。
她是理不清那些情绪了,但时间会一直往前走,不会等人,同样的,生活中的他们,也谁都不会等谁。
会被时间的洪流推向哪里,只有活到那一天才知道。
在这之前,任何的想象都是虚无无聊的,而那一天的结果,对她而言,都是半是可以接受半是不可以接受的。
......
行船路上,李玉儿那件房子被清空了,之后再也没有人住进去,寿安第三次为人所托,尝试着去问皇上:“皇上,船舱里一直没地儿安置秦姑娘,索性尾间也腾空了,不如让她住进去。”
秦姑娘就是萧时迁费尽心思找到的扬州姑娘。
样貌身段比之李玉儿是不差什么的,就是那分神态,都如她一般,说不上是勾人还是楚楚可怜。
萧楚睿去看了,之后将秦姑娘带上了船。
就是李玉儿下船后的第二天,萧时迁想办法邀萧楚睿一同去散心,到了一个官员家里,官员宴请时,就是这个秦姑娘献舞。
萧楚睿多看了几眼,后来鬼使神差的让这位秦姑娘上了船。
......
李玉儿在想萧楚睿和安婕妤过的好不好,她大概猜不到,萧楚睿过的还那样,安婕妤过的是真不好,有个艳压她一头还比她会来事的秦姑娘在,她怎么能过的好?
不过那都不是李玉儿用担心的事了。
......
秦姑娘在船上最大的活动就是为萧楚睿跳舞,不说是日日在萧楚睿房中,但总是会在他身边跳舞,一直又一直,在消除瑞清闲之时,他看人跳舞时眼中没有情绪,不知道是喜欢还是不喜欢,但秦姑娘依然兴奋不已,每次从他房间里出去,就像是脚踏在云端。
就是有点抱怨,到现在已经没有像样的住的地方,还要和宫中太乐署出来的舞女一起住。
她便不由得向寿安抱怨,“公公,要你做安排,到现在也没腾出个蒂儿来,皇上不是最器重你呢吗?”
“......”,寿安能说什么,她近来得风头,寿安也不愿和她来劲儿,干脆笑笑没答话。
秦姑娘又道:“我都见好几次了,二层是一有间空房间的,说让你与皇上说说,你,”
寿安实在烦了,打断她的话,“秦姑娘,像你说的,咱家再受器重,近来也没你陪侍皇上多,咱家为您办不了,实在不行,你与皇上提提?你看皇上疼你,你提的话,这事一准办下来,咱家当即就给你收拾,你看行吗?”
秦姑娘被李玉儿的话逗乐,道:“那好吧。”
寿安把她送走,在她背后白了她一眼,他嘴上不说什么,心里想什么东西。那个房间,爱去要去要吧,他试探过一次,已经知晓怎么回事了。
......
桂月把为李玉儿买的药扔了,倒是温越带李玉儿出去去医堂,让大夫隔着帘子为她把一次买,看脉象如何。
脉象是正常的。
温越有时会想,如果是叔父或婶娘知道这件事会让李玉儿怎么样?会不会让她把孩子流了,日后安安分分的平南王妃也好,嫁人也好。
她这是做的确实太出格了,但他不好说什么。
后来他还问李玉儿可还有其他隐瞒,李玉儿将梁音的事也与他说了,那时他除了说这姑娘大胆,不知该说别的什么。
最初是以为她耐不住寂寞,现在就想看看她能走多远。
他会帮他。
李玉儿之所以将梁音告知也是因为换孩子之事,势必还是要温越帮忙的,现在先让温越知晓吧,温越是能干的人,他一旦知晓,就会提前办法。
......
萧楚睿这次的目的地是漳州,来看得是漳州兵务。
这般大张旗鼓地来,不是调查,当然,也难以直接整顿,而是威慑。
走访东南部的驻军,再看看他们这里得出海商贸之类。
离目的地越近,官员来他面前走动越多,能让他自己安排的时间越少,好在他也差不多从某种感情中走了出来,能将心思投入到政事中去。
闲暇之余,心里还会有无端的失落落的感觉,所以他不会让自己有闲暇,不是找小时前喝酒,就是让秦姑娘跳舞。
秦姑娘叫秦瑜。
萧楚睿把萧时迁喊到他住的房间,和萧时迁谈事情,倒是正经事,两人说了快半个时辰,蜡烛都快熄灭了一根,谈完之后寿安突然说:“秦姑娘来找皇上。”
萧楚睿没回话,萧时迁露出不怀好意的笑,萧楚睿白了萧时迁一眼,对寿安道:“让她进来吧。”
秦瑜款款而来,跪坐在萧楚睿身旁得软垫,大胆的为他添茶倒酒,甚至敢小心翼翼地依偎在他放在桌子上的那条肩膀上。
萧时迁见他们两人气氛如此,心中得意,这次算是讨好了皇上,他是立了大功,前几日皇上还为一个女人愁眉不。
萧时迁抬头看向秦瑜,匆匆一瞥,也看得出来秦瑜脸上有那人几分轮廓,说起来也巧了,能让他得到这么个人选上来。她原本不叫秦瑜,这倒是刚改的,还是他为她改的。
萧时迁不再待在这里,起身告退,萧楚睿点点头,没有留他。
萧时迁走后,房间内就萧楚睿和秦瑜两人。
萧楚睿指对面的位置,让秦瑜坐过去。
秦瑜撇撇嘴,不大乐意,她在萧楚睿身前待几天,知他脾气不好,人却不凶残,再加上她本就性子活泼,便敢说些任性地话。
“人家坐这里多好,离皇上近些。”
她这样说,萧楚睿没有再理什么,拿起酒盏给自己灌了一口。
秦瑜内心偷笑,看,她只是小小的撒个娇,他就应她了,他人真好,他还是年轻又俊朗的君王,可真好。
秦瑜便想起了那个住所的事,“皇上,您不知道太乐署女子住的地方太挤了,晚上根本睡不好,您给民女换个地方住好不好?”她往前凑了凑,又是撒娇。
寿安提过这个事,萧楚睿心中已有所觉,这个女人到底想住哪里,他内心生气不悦,算是给她了个机会,道:“底下有两个空房间,你随便挑一个,让寿安带人给你收拾。”
皇上、所有妃嫔还有其他身份最贵重的人,都住在这一层,她当然也要住在这一层,房间她都看好了,怎么会想住在下面?便缠着道:“皇上,尾间那儿不也没人住吗?民女住过去可好?倒是您传唤,过来也方便。”
她话落,萧楚睿哼了一声,把她甩开,“你一个给男人跳舞的取悦的女人,住那里?你什么身份?还是你疯了?”
秦瑜一口气卡在喉咙里,脸涨得通红,“我......”意识到她不能自称我,她话又收了回去,还想再张口,却已没有话可说。
她怎能想到他会说这么难听地话。
秦瑜不受控制地握紧了拳头,眼眶都涨红了,眸子里水盈盈的。
萧楚睿目不转睛地看她的脸,突然点头,“是这样,就是这样。”她也曾那样看他,那晚上她的侍女把他喊过去时,她用这样地表情这样的目光,说她的害怕和惊恐,也说渴望他。
萧楚睿突然对秦瑜吼一声:“滚。”
秦瑜吓的赶紧从地上爬起,跑出去。
萧楚睿绷着唇,深吸一口气,又把用上来的情绪压下去。
......
秦瑜从房间里哭着跑出去,寿安看着她的背影冷笑,没有自知之明的东西。
寿安进房间去让人收拾桌椅,他与皇上说几句话。
萧楚睿让他出去,独坐一会儿,心中烦躁。
再过了会儿,又喊寿安进来,“把秦瑜叫过来。”
秦瑜被说了那么难听的话,一时半会儿不敢作妖,萧楚睿让她坐在对面的软垫上,秦瑜就乖乖坐在软垫上。
萧楚睿起身去看书,秦瑜还坐在软垫。
萧楚睿准备歇息了,把秦瑜撵走。
秦瑜不甘不愿的出去,撅唇,哼哼,就让她干坐着。
秦瑜跪坐的腿麻,出去后才敢揉揉腿,寿安在她身旁,她没好气的问寿安,“我不过是提了一句想住尾间罢了,怎么了?”说那么难听的话,还黑脸。
寿安:“那你日后不要再提就是。”
秦瑜:“我还敢提吗?”
寿安不接她的话。
秦瑜有些失落道:“唉,我知道我身份低位,不配住那里,这里都非富即贵的,哪里轮得到我住?”
寿安哼笑一声,对她这话十分不屑。
秦瑜本就心情不好,寿安又这样,她不炸才怪,便起到:“我可得罪你了?你干嘛老和我过不去?”
寿安不知道这位命到底好不好,能走到那一步,索性客气的应付,“您生得好,早晚的富贵命,与我置什么气?”
秦瑜被寿安哄住,她摸摸自己的脸叹声气,“你说的不错,我就这张脸生得好,才走了大运。”她哪里想到她还有这一日。
寿安又阴阳怪气的笑一声,“说的可不是?就是这张脸生得好,才走了大运。”
秦瑜怕被他气死,干脆不理她了。
寿安看不过她那麻雀还没变凤凰呢,就把自己当回事的样儿,对他一句,“你知不知道你上头是有贵人?”
“嗯?”
“我说,你乘的是别人的凉,沾的是别人的光。”
“你说什么呢?我乘的谁的凉?沾的谁的光?”
寿安又冷不丁哼一声。
秦瑜咬牙。
算了,不理寿安了,她快被气死了。
秦屿岛:“皇上让你帮我把下面那两间收拾出来一个,我要搬过去住。”住不了这个,住那个也一样,总之,不用何人挤了。
......
时间敲定了,李玉儿打算等出发的时候按计划来,倒是她就得消失一段时间,等孩子生下后再回去。
李玉儿心里期盼着那天能早些到来,等她回府,孩子也安顿下来,这辈子就再也没什么心可操。
想想十六七岁这一年完成了别的女人一辈子为之奋斗的基业,再想想十七岁几乎开始别的女人熬成婆才能有的生活,她还有几分骄傲。
温越问她:“计划成功了,就会把你送回京郊别院,房子我这几天托人置办了,但到时谁去照顾你?”他不能与李玉儿随行,但总得找信得过的人。
李玉儿不想想这些,道:“到时再说,撑过了再说。”
温越点头。
彼时,赵嘉启赵嘉宿也与扬州本家大好起来,那个热乎劲儿李玉儿看了心里都不舒服,好在温越那句“最后还是皇上说了算”安慰了她,不然她非得抑郁了不可,本质她也是一个好强的人。
老太爷甚至提出了派人手和船队送他们几人回去,赵嘉宿拒绝了,赵嘉宿的外公时扬州富商,他已与他外公取得联系,外公的人送他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