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恭敬的双手奉上,沉声道:“当时情况紧急,我父亲怕放出的飞鹰被敌军弓箭手拦截,便留了这么一招后手。”
一名士兵快速接过,而后恭敬的递到了将来的手中。
将来没有去看手中的信件,而是望着面前的少年,沉声问道:“你给我讲讲事情的经过。”
少年的心瞬间变的冰凉,此刻的他别说前程了,连最基本的信任都得不到了。
他现在很是后悔,为什么要逼那将领背自己,为什么要用最愚蠢的方式博人眼球,为什么要轻视这一个军队。
看着他那不停颤抖的嘴唇,将来补充道:“你说的每一个字,都决定着你一会儿是生是死。”
少年吞了一口吐沫,颤声道:“前些日子,酒馆一直在为大军攻城做准备。原本的计划是买通一名都尉,把酒馆内申级和酉级的青衣,安插到北门守军中去。”
“当时,家父与那都尉已经把这件事定下来了。本应该在四日前的正午把人给他带过去,奈何清晨出城准备给大军报信的青衣被拦了回来。”
“家父一共派出去六人,都没能走出初阳城。”
“细问之下才知道,是风水军突然围城。”
“家父觉得事情不对,便准备把当时的情况以密信的方式传出去。”
“正当他准备把游隼放飞之时,一名青衣传回来急报,初阳城守军被带了出去,风水军已经控制住了初阳城。”
“城墙上那密密麻麻的弓箭手,迫使我父亲又写了一封密信。并决定把密信和假死丹交给我。”
将来皱眉问道:“风水军离开水牢关,你们一点消息都没收到?”
少年摇头道:“为了破城之计万无一失,家父召回了他手下的所有青衣。”
“继续!”
听到将来的吩咐,少年沉声道:“我们父子刚准备进密室,便又得到了让人痛心疾首的消息。”
“风水军开始屠杀城中百姓,并且在捣毁城中心的房舍。”
“家父在暴怒之下,派出了所有青衣。他就一边听着青衣的汇报,一边记录着。”
“风水军以初阳城百姓通敌唯由,实施屠城的计划。”
“城中心,架起了一座通天梯。”
“惨死的百姓,被运往清理出的空地上。”
“以通天梯为中心,罗列起了一座尸山。”
“靖王府大公子入城,请大法师坐在尸山上洗涤百姓的罪孽。”
话到此处,少年声音变得有些哽咽:“以上,便是所有青衣传回来的消息。家父见无人再归,便把我送入密室,只身前往查探。”
“他临行前的最后一句话是,若沙漏中的沙子滴完他还没回来,便让我服丹。”
见他不再吭声,将来问道:“密室在什么位置?”
少年想了想,没什么好隐瞒的,便直接说了出来:“酒馆大门前的地毯上。”
“机关在哪?”
“在第三阶楼梯的栏杆上,向左转动中间那节即可。”
见将来皱眉,他连忙道:“密室大门铜环的顺序是,左上、左下、左上、右上、右下、右下。”
将来下令道:“韩时听令!”
“末将在!”
“你先去神机营拉一车火油,然后带上五千卫字营入城。把密室内的卷宗取出来后,放火烧城。”
“诺!”
待韩时离去,将来望着少年道:“功过相抵,罪不至死,打二十军棍后随军前行。”
说罢,他转身离去,白宇也连忙跟了上去。
“老大,你为何要带着他?”
说罢,他皱起了眉头,继续道:“这货,放入辅兵营中也怕是个累赘。”
将来苦笑:“这人有反骨,放出去怕是个祸患。至于杀了,还是让酒馆自己定夺吧。”
白宇颔首:“也是,此时把他杀了,并不是一见光彩的事。”
将来转头,扫了一眼白宇,出言警告道:“你别变着法的弄死他。”
“俺老白是那样的人嘛...”
“希望你不是。”
午时三刻,初阳城上空笼罩着滚滚浓烟。烟雾盘而不散,从远处看去,像极了一张狰狞的鬼脸。
城中噼噼啪啪的声音连绵不断,烧焦的恶臭味从城门涌出飘荡在田野间。
城前已然没了墨甲军的大营,浩浩荡荡的队伍继续向南奔行。
大军阵前,将来回头眺望。
“这血海深仇,我替你们报。”
那一刻,黑烟震动,扶摇直上九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