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念头刚出现,就被陶染否掉。
她和贺南初的关系已经很复杂,他人现在还在C市,这时候再扯出贺启笙恐怕会很难堪。
陶染把头扬起来,她是这些人的精神支撑,哪能轻易倒下?
“好啦好啦,我没事。大家快开工,小心工作完不成要请大家吃饭!”出声时,又是带着笑意盈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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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往常会加班的陶染到点就出了工作室。
自己的车还没修好,陶染打车径直去了C市的别墅区——丽水湾。
按照萧橙从朋友那里打听来的消息,晏姝最近住在丽水湾12号。
她不想让她的员工失望。
昨天根本没搭上话,她想再尝试一次。
到达独栋的楼下,她反而怯场。
也许,这是唯一的一次机会。
他们这个行当,在客户已经有初步意向公司的情况下,很少有软磨硬泡能让客户改注意的。
第一印象非常重要。
她得让晏姝知道,她的方案才是她最喜欢的。
陶染捏着昨天没送出去的策划折页,紧张地在房前的草坪兜圈子。
这趟的背后是很多爱她的人的希望。
这是初春工作室弯道超车那些老牌公司的捷径。
依昨天来看,晏姝只是个年龄不大的小姑娘。
看起来,天真烂漫,又打小被家里宠到大。
那应该很想要一场浪漫的婚礼吧?
晏姝的未婚夫听说凡事都听她的,所以场景不切实际、烂漫充满幻想一点应该她的未婚夫也不会有意见?
自己待会的游说主题就从场景效果展开?
场景效果的示意图在手机里有备份,待会可以一并给晏姝看。
她既然是作词人,那么婚礼音乐的切换可以和她强调会严格把关?
陶染正一点点想着待会的推销策略,看到不远处似乎有两个男人在小楼门□□谈。
离得远,她也没看清。
匆匆瞄了下,就低头继续在脑海搜罗哪些歌曲更适合婚礼现场。
晏姝应该很看重这个,不然贺家也不必大老远把奥地利著名演奏家JohnWilson请来。
“小染,在这做什么呢?”
“嗯?”头顶传来的声音温润像春雨,陶染抬头。
“怎么大晚上一个人在这?找朋友?”
人真是禁不起念叨。
上午同事们还在讨论贺启笙,晚上就能碰见他。
所以刚刚在不远处那个人是他?
“我来……找朋友。”陶染含糊地答。
贺启笙笑着点头:“嗯,我来这找贺南初,爷爷想见他,刚刚和他聊完。是不是迷路了?有什么我能帮助的吗?”
“没……”陶染抬头,看到刚刚还在台阶上交谈的人影下来,她确认刚交谈的确实贺启笙和贺南初。
这会贺南初站在台阶下,她能清晰辨认。
大概是看到她转头,贺南初又反身上楼彻底进房间。
陶染回神,有点被抓包的窘迫,她撒谎:“嗯,我在这等朋友,他一会来接我打牌。这么晚,你快回家把。我朋友一会就来。”
贺启笙笑:“你们年轻人就是精力好,工作日的晚上也不忘打牌。爷爷还在家等我,那我先回去了。”
陶染点头:“嗯,路上小心。”
“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和我直接说,不必不好意思。”
陶染有点脸热,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出自己在撒谎:“没什么,但还是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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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启笙走后,陶染站在楼下又愣了回神。
她想了想,还是给贺南初发了条消息。
“衣服我明天还。”
没多久,她就收到回信:“知道。”
陶染问出重点:“另外,请问晏姝她现在在家吗^^”
“她睡了。”
撑了一天的弦彻底断掉。
今晚,她大概等在晏姝楼下一小时。
却贻误时机,没想到晏姝已经睡觉。
见面的日子往后再推下去,格斯公司万一已经开始着手购置布景,再想让晏姝改变主意肯定更难。
陶染忽然觉得非常委屈。
她蹲下来,把头埋在臂弯里,想让自己安静下来。
她努力那么久。
她的员工为了公司熬了那么多通宵。
她们那么体谅她。
她什么都做不到。
她连人都见不到。
要是她没有在这准备一小时,没有在这纠结一小时,是不是就能见到了?
她好后悔刚刚的选择。
“喂?”
“喂?你这是又想骗我件衣服?”
陶染抬头,看见贺南初蹲在他前面。
顺着他指向的手指,她发现自己的大衣着地,沾染不少尘土。
可陶染不想站起来,也不想说话。
她还蹲在那,把下巴埋在臂弯里,盯着眼前那双皮鞋一言不发。
“呼——真是服了你了。”贺南初两手搭上她的胳膊,试图将她拉起:“我妹妹真睡了,有事去我车上说。”
“……”陶染委委屈屈看着他。
“你这是……难道要我抱你起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