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卫如祉、蒋胜欲也有意在帮衬,谈笑风生间贾平章似乎颇有几分惬意。
显然,昨夜一场扰攘在卫家兄弟的开解劝和及蒋胜欲一番插科打诨下倒是化去不少嫌隙。
刘管家在亭外伺候着,一转眼瞧见廖莹中领着赵重幻远远进来,后面还跟着木鸿声,便赶紧回禀。
一时亭内的人都住了话头,一致看了过来。
赵重幻跟着廖莹中行礼,目光轻扫了一下卫蒋等人,神色不动。
蒋胜欲一见她忍不住“腾”站了起来,飞快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瞧她形貌无异,不由眉眼掩不住欢喜地捅了捅卫如祉。
后者一把将他拉了坐回去,示意其稍安勿躁。
贾平也敛去眉间的丝丝笑意,一径盯着她,目光杂陈。
华山扫了她一下,目无波澜。
后面跟着的木鸿声也上前行礼,刘管家急忙让小厮们奉座上茶。
他后面跟来的随扈将木箱抬着放在凉亭外。
贾平章随意跟木鸿声寒暄两句,便盯着赵重幻梭巡了几下,放下手上的茶盏道:“听说昨夜是你竭力救了小公子?还引发了自己的旧疾?”
赵重幻低眉顺眼:“小人惶恐!替小公子治病本就是小人允诺老夫人跟昌邑夫人的,是分内之责!”
“昨夜你的样子真是吓我们一跳!”蒋胜欲忍不丁插话,“你,身上可好些?”
卫如祉就知道他要摒不住,不待赵重幻回应,一把扯住他袍袖。
卫如信也瞥了他一眼。
“老相公见谅!”蒋胜欲见状赶紧向贾平章抬手作揖,“小侄失态!”
贾平章未言,而木鸿声却挥扇一笑,眼中暗藏机锋,试探道:“蒋公子跟赵小差爷看来颇为熟悉?”
蒋胜欲心中一个咯噔,暗斥自己坏事。
“就是夜宴那日去找西院衙内戏耍,看她跟吕公子、王公子他们几个斗促织,甚有头脑,我看着有趣便彼此结识了!”
他脸上一派天真直爽,顺势拍拍卫如祉的肩头。
“后来才知道她跟我们另一个朋友认识,这不就算有点熟悉吧!”说着他故意骄矜地睨着木鸿声,“怎么,这位木先生对我们关系有什么疑义不成?”
“岂敢岂敢!”木鸿声面上一副恭谨之态,“不过,蒋公子说的朋友可是谢府的那位颇遭人非议的公子?”
“我等与谢府长怀公子本就有知己之谊,看先生如此语态,怎么我等交友之事木先生可有甚指教不成?”卫如祉立刻也下场迎战。
木鸿声依旧笑得一派光风霁月,只是狭长的眼角时而泛出的一丝阴鸷生生破坏了这副如玉温润之态。
“折煞木某了!诸位公子可是平章府的姻亲,地位多尊贵,木某怎敢有指教之说!”他蓦然轻叹一声。
“只是,这世上有些事有些人,不能单看表面!”
他挥着折扇慢悠悠道,“就比如说,有些人也许从一开始与诸位的接近便是处心积虑的,挟带着不可宣之于口的目的!”
他的视线状似无意般落在一直不说话的华山身上,“你说木某说得可对否,卫三公子?”
华山端起茶盏,勾勾唇角不以为意地笑。
“听说木先生是江湖名士,自然对于那些个江湖上的勾心斗角见多识广,再多阴诡之人想来也是逃不出先生慧眼!”
他啜了口茶水。
“至于卫某周遭,不过都是些皇城司的粗人,只知道忠心于官家朝廷!至于你口中所言的险恶小人,某倒没运气遇到几个!”
木鸿声闻言眉色不动,嘴角的笑意却也意味不明。
贾平冷眼瞧着眼前一幕,忽然闲闲开口道:“木二爷这说了半天,是不是言外有意?”
说着他努努嘴,“你那抬来的箱子里放着甚宝贝呢?”
木鸿声转头瞧了一眼,笑,是那种嗜血的兽玩弄猎物才有的笑。
这笑令赵重幻蹙起了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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